|01“还不如不见。”十一月,成都晚秋,飞机落地天府机场已是黄昏,从舷窗望出去,下坠的夕阳染红了航站楼外的半边天,飞机在空中划出航迹云,明月、晚星高挂,日月同辉。梨厘拿下自己的行李箱,原本寂静的机舱热闹起来,周围的语言环境从江浙一带的吴侬软语,转成了带腔调的四川话。她顺着指示牌,走到行李转盘,等了二十分钟,从行李带上取到了自己托运的航空箱。航空箱里的小狗一看她就开始摇尾巴,扒拉着铁网想出来,
01“还不如不见。”
十一月,成都晚秋,飞机落地天府机场已是黄昏,从舷窗望出去,下坠的夕阳染红了航站楼外的半边天,飞机在空中划出航迹云,明月、晚星高挂,日月同辉。
梨厘拿下自己的行李箱,原本寂静的机舱热闹起来,周围的语言环境从江浙一带的吴侬软语,转成了带腔调的四川话。她顺着指示牌,走到行李转盘,等了二十分钟,从行李带上取到了自己托运的航空箱。航空箱里的小狗一看她就开始摇尾巴,扒拉着铁网想出来,但等行李的地方人多,不方便。
梨厘把航空箱放到了出口外空旷的位置,隔着网,给小雨用随行杯喂了几口水。趁着这个空档,梨厘偏头看向那片混沌天空,盆地多夜雨,航站楼的廊桥间淅淅沥沥的水滴落下来,在路面氤氲出一股混着青草味的潮意。她打了一辆车,跟小雨一起等在旁侧。
五分钟后,一辆滴滴停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看了一眼航空箱和狗,丢下一句:“我不搭狗。”
“我可以加钱。”梨厘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后面的路程还远,她想赶在苏小英睡觉前到家。
“加一百。”
梨厘在心里暗忖,这一整趟的车费也不过三十。
“不用了。”她朝着司机摇了摇手机,“您走吧。”
司机扬长而去,那眼神在说没钱你打什么车。梨厘面不改色地调出地图,把小雨放出来,牵着牵引绳,把航空箱放在行李箱上,给约定的货车司机打电话。一人一狗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坐上了回双桥的车。在路上,梨厘仿佛闻到了成都特有的牛油味、花椒香。
她吃久了速食外卖,早就忘了其实他们这地方的人,平日里最愿意把时间和钱花在吃上面。
梨厘把小雨安置在腿边后手机忽然来电,她等了一会儿接通,那头劈头盖脸地说了一连串话,急躁泼辣,她习以为常地把听筒跟耳朵之间的距离拉远,任由对方先发泄。
姜晴疯狂输出:“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违约的话,要赔多少钱?”
“嗯。”梨厘搭腔,她一直没吃饭,饿过了,忽然感觉到下腹部一阵刺痛,连带着呼吸都放缓了些。她从包里掏出一块锡纸版,抠了两片药下来,也不用水,直接丢嘴里,仰头吞下去。
小雨听到声音,抬了抬脑袋,用漆黑的鼻头蹭了蹭她的膝盖。梨厘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我记得合同里有一条写的是,如果乙方因意外事故或重大疾病离世,合约自动解除。”
“你别跟我扯这些晦气的。”姜晴皱着眉,恨铁不成钢。“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生死大事,梨厘不觉得晦气,她面对过至亲的死,自己也不惧死。
“回家。”
“四川?”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梨厘说得干脆利落,这是她做好的决定,“我的账号,走完解约合同,公司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是没人接手……就注销了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梨厘语速很快,带着些害怕自己反悔的孤注一掷。
“注销?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接你的班呢?换一个人改个ID五分钟都要不了的事情,多少人等着你掉下来呢,你倒好,自己走了。”
梨厘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她的记忆被拉回初到杭州城时的窘迫,狭窄的单间,漏雨的天花板,冬日里关不严的窗户以及需要步行四十分钟才能到的地铁站,她总要拼命跑,才能赶上末班的地铁。是姜晴在地铁上发掘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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