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知彰眼神意识公孙懿不要再和他们争论,但她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只有天下一统才能结束战争,百姓安居乐业。现在的苦,皆是为了后代的安稳。”公孙懿不愿大家误会嬴政的用心良苦,更不愿有人批判他为苛刻暴君。可她的解释,并没有换来大家的信服。他们摇头叹气,认定嬴政就是引来寒灾的暴君,不再愿意听她所言。公孙懿心中一滞,深知多说无益。人群散开,唯有一个身穿破烂的小女孩伸出冻红的小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袍。
夜,悄然无声。
公孙懿骑马出了咸阳,直奔陇西郡。
四月寒潮,遍地冰霜,这里已然成了一片灾区。
春天播撒的种子全数染霜,无家可归的贫民做了路边的冻死骨。
不断有人染上风寒,陷入高热。
灾民哀嚎,饥不裹腹。
再往里走,发现城西废院已有人搭建好了避灾棚和施粥棚。
“师兄?”
公孙懿看着里面熬药忙碌的藏青衣袍男人,一时怔住。
师兄兰知彰是赵国药王谷谷主,公孙懿随嬴政在赵国受苦受难之际,被他相救。
兰知彰抬起眼,对上的她视线。
“愣着作甚,还不来分药救人?”
公孙懿连忙上前,在一旁端碗盛药,再分发给病患百姓。
熬了药,他们两人又为大家煮了姜水驱寒保温。
雨夹雪纷纷砸下,落地凝结成厚厚的冰。
天上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满头花白的老人、惴惴不安的小孩,都从棚中探出头仰望天际。
“人君失德,才降天灾啊!”
“天要亡暴君,才降天灾惩我黔首!”
听到百姓对嬴政的抱怨,公孙懿的心瞬间绷紧。
“陛下不是暴君,他所言所行皆是为大秦,绝无半点私心。”
众人听得她所言,出声反驳。
“杀手足,苛百姓,年年征战让我们日夜惊心,苦不堪言,这还不算暴君?!”
兰知彰眼神意识公孙懿不要再和他们争论,但她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
“只有天下一统才能结束战争,百姓安居乐业。现在的苦,皆是为了后代的安稳。”
公孙懿不愿大家误会嬴政的用心良苦,更不愿有人批判他为苛刻暴君。
可她的解释,并没有换来大家的信服。
他们摇头叹气,认定嬴政就是引来寒灾的暴君,不再愿意听她所言。
公孙懿心中一滞,深知多说无益。
人群散开,唯有一个身穿破烂的小女孩伸出冻红的小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袍。
“姐姐,小衣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小衣信你。”
她天真懵懂的脸上尚带着冻疮与污渍,眼神却很明亮。
公孙懿心头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衣的兄长在服兵役,父亲在修建长城,家中唯有卧病在床的母亲。
她一路叽叽喳喳,拉着公孙懿往她家的方向走。
寒风冽冽,冻结的雪团飞打在屋檐上。
一阵劲风刮过,屋顶上的横梁被厚雪压垮,猛然断裂开来,朝走在前面的小衣砸下!
“小心!”
公孙懿连忙冲上去,将她一把推开。
嘭——!!
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
公孙懿的半边身躯传来一阵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耳畔传来小衣的哭声。
她想说话,却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
昏昏沉沉。
公孙懿醒来之际,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师兄兰知彰坐在床侧,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水。
他一身白衣,气质清冷高贵,如同一只孤鹤。
“醒了便把药喝了。”
公孙懿支撑着坐起来,端起桌上黑漆的药水一饮而尽。
苦涩入喉,她没有皱眉。
兰知彰看着她这副模样,神色凝重了几分。
“当年你执意要随他入宫,我就说过他不会好好待你,如今你出宫在这里受苦遭罪,他人在哪里?”
公孙懿蜷拢手心,忍不住道:“宫中事务繁忙,我此行是替他来赈灾……”
但她的话尚未说完,兰知彰直接打断。
“是宫里事多,还是他守着那阿房女根本就不在意你了?”
一句话便掀开了的公孙懿心底的伤痛。
她未料到师兄竟然知晓咸阳宫中之事,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兰知彰重重叹息一声。
他从医箱中取出药膏,轻涂在公孙懿手臂的擦伤之处。
“你这些年随他四处奔波逃亡,身子早就垮了,这次被房梁一砸,淤堵之伤越发严重。”
“你若是不养好身子,怕是会每况愈下。”
公孙懿听明白了师兄的言外之意。
若是再不好好调养,会命不久矣。
可在这异世,她在乎的从来不是生死,而是……
思绪正恍惚着,她倏地看到门口站着一道高大的玄色衣袍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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