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丛榕垂下头心中酸涩不已,这天底下没有比她还要倒霉的人了。“住院费用的是你那纸袋里的钱。”男人冷冷地说道。一醒来就惦记医药费,果然是个贪财的女人。为了区区五十万在自己姐姐的生日宴上撒泼,闹得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让人笑话,现在还恬不知耻地想占小便宜。母亲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新闻中看到这女人,就强迫他来把人接回季家,甚至还要他娶她为妻。见他冷漠,丛榕勉强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口粗气。
翌日,在一片浓重的消毒水味中,丛榕缓缓睁开眼睛。
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和头顶上方挂着的输液袋让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里。
忽地,她的余光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前。
男人身穿修身合体的西装单看面料就价值不菲,宽肩窄腰下一双修长的紧实的大长腿将整个人的气场拔高,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势。
丛榕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像海边与她缠绵一夜的那个男人。
可她紧接着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那个男人早就死在了海边的枪战中。
“醒了。”
安静的病房中响起一阵低沉浑厚的嗓音,
男人转过身来,冷厉的双眸扫射到她身上,丛榕不舒服地错开目光。
这个男人长得好吓人,眉眼间一片冰凉,她甚至看不到一丝善意。
真的是他救了自己么?
丛榕深吸一口气,试探着说道,
“呃……请问是您救了我吗?谢谢啊,那我的医药费是您给…”
提到医药费,
她猛然想起容昊阳扔到地上的那一堆零散的钱。
四年青春加上身体仅仅换来了不到一千块钱,可那天在疗养院门口摔倒后她就没了意识,
现在连那一千块钱也不见了。
想到这,丛榕垂下头心中酸涩不已,这天底下没有比她还要倒霉的人了。
“住院费用的是你那纸袋里的钱。”男人冷冷地说道。
一醒来就惦记医药费,果然是个贪财的女人。
为了区区五十万在自己姐姐的生日宴上撒泼,
闹得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让人笑话,现在还恬不知耻地想占小便宜。
母亲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新闻中看到这女人,就强迫他来把人接回季家,甚至还要他娶她为妻。
见他冷漠,丛榕勉强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口粗气。
“哦……谢谢,还好不用欠你钱了,反正我也还不上。”既然用的是自己的钱,多注射一袋点滴都要钱,
她必须要立刻离开。
男人看穿了她的失落不禁冷哼,心里更加鄙夷。
钱他早就垫付过了,只是想试探她的反应。
果然如此,
看来新闻里报道的飙车撞人,贪得无厌一点都没冤枉她。
母亲一再强调她在疗养院里是公认的乖巧懂事孝顺,没有她母亲可能早就抑郁症发作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想来也是她会伪装,知道母亲是季家的正主故意来接近的。
既然如此,敢欺骗母亲目的不纯的女人,他也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
见丛榕拔掉手背上的滞留针要跑,季霆秋走上前霸道地扯住她的胳膊,
“跟我走。”
丛榕猝不及防间被他拉住,脚下不稳差点栽倒。
下一秒,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腰际将人扶稳,她红着脸地问道,“去……去哪里?”
一股好闻的苦橙花香味扑进鼻腔,季霆秋微微一怔,莫名觉得熟悉。
“领结婚证,我母亲不在,你大可不必再伪装耽误大家时间,走吧。”
这女人在疗养院时就耍了点小手段接近母亲,现在目的终于达到了却开始装纯情无辜,果然是小看她了。
“您的母亲?领结婚证?”
信息量太大丛榕一时没有完全消化,男人阴沉的面色和强势的语气让她意识到这似乎是真的。
而且她好像没有资格反抗这一安排。
既然如此……
丛榕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先生,您可以借我十万块吗?我保证以后赚钱了会还您。”
那日在百康疗养院,当院长亲手将爸爸的骨灰盒放到她手上时,
四年来的幻想和侥幸碎了一地。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联系你伯伯,他拒绝签字直接挂掉了电话……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你……丫头这是你爸爸的骨灰,我念在你当年孝顺替你保管着,但总放在我这里不行,你快点拿走吧安葬了他。”院长的话依稀还在耳边。
她哭着哀求院长暂时保管爸爸的骨灰盒,
就一周时间,
她一定会借钱让爸爸入土为安。
思绪飘回,很快就是约定好拿走爸爸骨灰的日子,可身上仅有的一千块已经垫了住院费,
她已经别无他法。
“十万?你口气不小,先是和你家人勒索五十万,现在和我开口要十万,一会见到我母亲你岂不是会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小小年纪如此贪得无厌,你已经刷新了我的认知下线。”
季霆秋低喝一声,看着丛榕的眼神像喷火般极度愤怒。
丛榕没想到他会知道容家发生的事情,看来她当时和容华要钱的事被人传到网上了。
可,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先生我……我是想给我爸爸安……”
她被男人阴鸷的模样吓到想解释清楚,可语气控制不住磕磕巴巴起来,像极了心虚的样子。
“够了!你贪财也好,不孝顺也罢,统统与我无关!”季霆秋当即打断了她。
可怜母亲已经时日不多,被小三折磨了半辈子,为他受了半辈子的委屈,在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病魔缠身……
他不得不先了却母亲一直以来的心愿,娶她为妻,给她季少夫人的名分。
想到这,他俯身上前与丛榕四目相对,布满寒冰的双眼像刀子一样剐人。
“如果你敢在我母亲面前提半个关于钱的字,我保证会立刻掐死你,毁尸灭迹!”
因他的恐吓,女人极度震惊怔在原地,
一双清澈的杏眸呆呆地看着他直到渐渐氲上一层水雾,季霆秋有了一种做错事的错觉,心中莫名慌乱烦躁。
他大力气扯住丛榕的手腕拽着她一路穿过走廊住院大厅走到停车场,随后拎着丛榕的后衣领,粗暴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室。
丛榕终于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我不跟你走,放我下去!”
明天时间到了,院长会把爸爸的骨灰当废品清理走,
她还要赶紧去筹钱。
丛榕试图拉开车门下车,男人却抢先一步连车窗一并反锁。
“住院花的是自己的钱,我没欠你什么,你再这样我要报警!”她愤怒地大吼。
闻言,季霆秋阴沉着脸一脚油门拐进了路边的停车道熄火。
他从后座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扔进女人怀中,随即狠狠地捏住丛榕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丛榕22岁,大学中途退学,期间共服刑三年8个月,一周前刚出狱……”
季霆秋一字一顿,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着身下的囚犯,眼中充满了嫌恶。
要不是为了母亲,
他是不会和这个卑贱的女囚说上一句话的。
“乖乖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进去一次!”虎口收缩用力,他低声威胁。
下巴被捏碎般的痛让丛榕如触电般呆滞,“你……你为什么调查我。”
男人的一席话犹如掀开了她的裙底。
此刻像在当街示众,羞耻感像凶猛洪水一般袭卷到她的全身。
那不堪的案底如同在身上烙了印记,
被人嘲弄,羞辱的过往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想到这,丛榕的脸红得发烫,“先生说的是,白纸黑字的口供放在那,我确实是一个坐过牢的人。”
她抱紧手中的牛皮纸袋,眸色渐渐黯淡下来。
别过头看向车窗外无月无星的黑夜,最终,她还是强行咽下了想要解释的冲动。
“丛榕,别白日做梦了,不会有人愿意听你的解释。”她在心底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
忽的,丛榕的心底猛然生出另一种恐惧。
“你也想要我替你顶罪入狱吗,求你了,我不想再进去。”她不断地哀求着,眼底因为恐惧浮上了一层水雾。
守着铁窗从天黑熬到天亮的绝望,
她此生不想再来一次!
见身下的女人杏眼含泪,她的眼神中更是看不出伪装,季霆秋的心再次闪过一丝错觉。
难道是他调查错了?
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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