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树皮扎在他后背,身前是近在咫尺的女人。陈麦看了眼雨,看了眼他。“走吧,我最近失眠严重,正好有人陪我说说话。”这是真的。陈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出事之后她一个人在那边的房子里,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声音,骂她的,说要她死的,一个比一个声嘶力竭。雨彻底下大了,风也不消停。陈麦出门的时候穿了件纯白的T恤,被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闻磊抬起头,无声叹了口气。
小镇没有夜生活,时间不算特别晚,但路上统共也没多少人。
闻磊听到那句话后笑了一声。
他今天见了陈麦两回,但都没有仔细看过她的长相。
一来不礼貌,二来他觉得以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也不用专门记模样。
这会儿四周乱七八糟的光打在她脸上,他看得很清楚。
陈麦长得标志,脸型和五官虽不那么利落,但也没有钝感,恰到好处。
下午的时候她化着妆,晚上的时候卸了,去吃饭的路上小车悄摸儿跟他说,素颜都能扛得住红发的女人不简单。
这小子没谈过多少次恋爱,但经常扒网上看美女,隔三差五在小群里发视频说哪个是他女神。
陈麦和那些女人不太一样,好看得平平淡淡,即便是一头红发,也没有打眼看过去就让人不敢直视。
尤其现在这样盯着他,明明扔出来的问题很尖锐,依旧毫无压迫感。
胳膊上有几滴雨点子。
陈麦不再看他,伸手抬头望望天,说:“好像要下雨。”
闻磊“嗯”一声,准备走了。
结果陈麦又接着问了一遍。
“快点呀,都站累了。”
他低头冲脚尖乐了。
“这么晚带一个喝了酒的男人回家,你爸妈不得把我打出来啊。”
陈麦扬起下巴。
“我自己住。”
更荒唐了。
闻磊摸了把后脑勺,说:“不了。”
“为什么?你有处去?”
他觉得这女人真是有种莫名执着的精神,下午要号码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不合适,你也不了解我,就不怕出事吗?”
“不怕。”陈麦笑着,“没怕过你。”
闻磊想直接走人,他觉得跟陈麦耗下去总要被绕在奇怪的逻辑里。
夏天的雨势汹汹,迟疑的这几秒钟地上尽是豆大的雨花。
陈麦挤着他躲在树下,距离骤然拉近,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身后的树皮扎在他后背,身前是近在咫尺的女人。
陈麦看了眼雨,看了眼他。
“走吧,我最近失眠严重,正好有人陪我说说话。”
这是真的。
陈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出事之后她一个人在那边的房子里,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声音,骂她的,说要她死的,一个比一个声嘶力竭。
雨彻底下大了,风也不消停。
陈麦出门的时候穿了件纯白的T恤,被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
闻磊抬起头,无声叹了口气。
“哪栋?”
“最里面,3号楼。”
两人一路狂奔到家,陈麦的手湿漉漉的,门锁识别不了指纹,身上也找不出一处干的地儿。
一回头,闻磊肚子上的位置还不太湿。
“不好意思,擦一下。”
女人的手指在肚子周围轻捻,闻磊绷起小腹,开始后悔跟着跑上来。
进了家门,陈麦先跑到卫生间拿来毛巾,见闻磊还在门口地垫上站着,才想起没给他拿拖鞋。
“鞋柜左边,自己拿一下拖鞋,是我爸的。”
闻磊不好意思穿,直接脱了袜子,光脚站在地板上。
陈麦也不管他,把毛巾递给他后说了句:“你随便坐,我先去洗个澡,很快。”
卫生间传来水声,闻磊开始打量这房子。
很宽敞的两居室,客厅有扇巨大的落地窗。
这小区是新的,他记得有不少同事议论这儿的房价,在十八线的小城市里不算便宜。
闻磊原地转了个圈,看到厨房,进去脱掉身上的短袖,把水拧到水池里。
穿好出来后,他听到有窗户被风吹开又合上的声音。
又听了会儿,觉得是北边的屋子。
他迟疑片刻,还是想过去把窗户关上。
那屋子被陈麦改成了书房,窗户边就是桌子,能看到面儿上已经积了一滩水,几本书散在桌上,旁边还有个笔记本电脑。
他刚把电脑放到一边,身后响起声音。
“你干嘛呢?”
闻磊回头,陈麦穿着睡裙靠在门边,吊带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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