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江夕景留下一毛钱,谢过老板往公交站走。老板八卦地叫住她问:“这是跟你爱人吵架闹别扭,赌气回娘家?”江夕景摇了摇头:“没有赌气,是离婚。”老板追问:“离婚不至于吧,为啥呀?”江夕景被问住了。为什么呢?是为今天被他放鸽子?还是上次那碗皮蛋瘦肉粥?还是上上次她流产他去照顾何安嘉?好像都不是。她想了想,说:“因为一把瓜子。”
猛地停下,伞顶上的雪簌簌落下。
“你说什么?”傅祁尘 没听清,侧目看向江夕景。
江夕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都听你的。”
后天晚上的车,滑完雪再走,其实也来得及。
得到肯定回应,傅祁尘 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
“你早这样想就好了。”
“安嘉以后都要和我出任务,你总嫉妒她是不行的,你是营长的妻子,要做好军嫂的榜样。”
江夕景垂着眸,没说话。
傅祁尘 瞥了她一眼,他最近总觉得江夕景的情绪很奇怪,他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自己和何安嘉走得太近了?
不由得一丝愧疚上了心头,他头一次主动开口:“后天一起去滑雪,你跟我说了好几次,我难得有时间,我带你去。”
江夕景轻嗯了声。
男人继续说:“没事,虽然雪大,但有你男人呢,今明两天夜里我还要值勤,后天早上十点,我在滑雪场门口等你。”
“嗯,不见不散。”
江夕景心情顿时轻快了起来,没有丝毫要说再见的沉重。
相视一笑,傅祁尘 把伞柄塞到她手里。
转了话锋:“安嘉还在车上等我,我先送她回去,你路上慢点。”
“嗯。”
握紧伞柄,江夕景目送他背影先走。
傅祁尘 ,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就当是给这段短暂的感情说声再见,给自己的错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两天后,倒计时——0天。
今天罕见出了太阳。
胜利滑雪场。
江夕景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皑皑白雪覆盖的山顶。
她特意来得很早,想碰运气看日照金山。
可是厚厚的云层遮住阳光,洒不下来,似乎又在酝酿一场大雪。
八点开门营业,等到十点排队的人都已经进场。
江夕景站在原地,探头朝路口张望。
恋爱中的情侣从她面前经过,手牵手的一家三口也从她面前经过,一共二十六辆汽车从拐角经过。
就不见傅祁尘 的吉普车。
很快,一名警务员出现:“嫂子,何部长摔伤了,营长送她去医院了,您别等了。”
江夕景顿了顿,想起前天男人不容拒绝的语气,她笑了笑。
早该猜到了,不是吗?
傅祁尘 ,你又骗我等你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朝警务员谢过后,江夕景跺了跺僵掉的双脚,朝不远的报刊亭走去。
“师父,您这儿能打电话吗?”
圆润的老板正捧着搪瓷缸,呷热水暖身子。
瞥了眼笑脸冻得惨白的江夕景,一惊:“哟,冻得脸都紫了,先进来暖和暖和。”
江夕景哽了哽,眼尾泛了红。
与傅祁尘 朝夕相处两年的感情,竟抵不过刚认识的陌生人恻隐之心。
江夕景揩了揩湿润眼角,拿起了电话。
嘟声不过两秒,沈州白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你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替你拿到了,政委已经签字盖章,晚上我带上你暂放我这儿的行李去火车站等你。”
江夕景瓮声打断:“沈州白,我不等他了,我等下就去火车站,你现在能把行李给我送过去吗?”
那头默了瞬:“好。”
挂断电话,江夕景留下一毛钱,谢过老板往公交站走。
老板八卦地叫住她问:“这是跟你爱人吵架闹别扭,赌气回娘家?”
江夕景摇了摇头:“没有赌气,是离婚。”
老板追问:“离婚不至于吧,为啥呀?”
江夕景被问住了。
为什么呢?
是为今天被他放鸽子?
还是上次那碗皮蛋瘦肉粥?
还是上上次她流产他去照顾何安嘉?
好像都不是。
她想了想,说:“因为一把瓜子。”
江夕景浅浅吸了口凉气:“那把瓜子,把我的心都梗死了。”
以后,她再也不想吃瓜子,也不想再见他了。
江夕景把门票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登上去火车站的公交。
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
傅祁尘 ,彻底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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