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五,因了调皮闹事被爹爹罚跪在庭院中。不过一墙之隔,他却时常听见隔壁院落中传来读书声。他饶是感兴趣,便唤刘明搬来了梯子:“快快快,我倒要看看这传闻中的嘉禾县主是何模样。”待到爬到高墙之上,只见黎溯月躺在太师椅上,腿上还盖着一张狐毛毯子。而那本《史记》却堪堪盖住了她整张小脸。身边的婢女不停催促道:“小姐,先来把药喝了。”黎溯月缓缓将书递给身边婢女,这才慢悠悠从那张太师椅上站起来。
初见黎溯月,是在七年前。
那年他十五,因了调皮闹事被爹爹罚跪在庭院中。
不过一墙之隔,他却时常听见隔壁院落中传来读书声。
他饶是感兴趣,便唤刘明搬来了梯子:“快快快,我倒要看看这传闻中的嘉禾县主是何模样。”
待到爬到高墙之上,只见黎溯月躺在太师椅上,腿上还盖着一张狐毛毯子。
而那本《史记》却堪堪盖住了她整张小脸。
身边的婢女不停催促道:“小姐,先来把药喝了。”
黎溯月缓缓将书递给身边婢女,这才慢悠悠从那张太师椅上站起来。
这一次,他记住了黎溯月身子不好。
再见黎溯月是他家中祖母办生日宴,黎溯月受邀前来参加这场宴席。
身份有别,女眷在后院中赏花饮茶,而男子便在前院中吟诗作乐。
沈南河那日整日心不在焉,偷偷瞥见黎溯月离席后便跟了上去。
黎溯月见到身后的他惊慌不已,而他只能摇晃着双手和她解释:“我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我叫沈南河。”
她愣了一瞬,偷偷藏起手上的馅饼,红了脸:“你别和别人说我偷吃馅饼的事儿。”
沈南河轻笑道:“是因为生病了所以不能吃太油腻吗?”
黎溯月的双眸闪过一丝警惕,他忙忙解释:“嘉禾县主名冠盛京,是以听家中长辈提起过。姑娘宽心,我并无恶意。”
黎溯月笑了笑,匆匆回了席。
这一次,他记住了黎溯月爱吃馅饼。
后来他常常趴高墙,起初被黎溯月发现后,她只是匆匆转移阵地。
但后来她也不恼了。
她身子不好,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可偏偏又嘴馋。
他便变着花样的给她送吃的,例如用豆子做成的红烧肉等等。
黎溯月终于又开始回到了院落中,瞥见他的眼神也不躲了。
黎溯月说她喜欢看风筝飞,喜欢自由自在。
于是他便做了好多只风筝,每逢天气晴朗便放一只在她的院落中。
他精心算计了距离,每一次都能精准无误的掉落在她的庭院中。
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及笄,他正欲向爹娘禀明心意,却听到了黎溯月和镇国公的对话。
黎溯月说:“我不想嫁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我要嫁的人须得是有追求之人,或求学术,或护卫国家,又或是是教书育人。”
“总之,爹爹,我要嫁的人他须得与我匹配。”
是了,黎溯月之才情名冠京都,而他不过只是承袭镇国公爵位的世家公子。
他想努力成为配得上她的人。
翌日,他便请旨护卫边疆,从一小将做起。
他给黎溯月留下了最后一只风筝,风筝里写着:等我挣得功名,我便来娶你。
可他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几月,护国公便从京中名门变成了叛贼。
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手都在抖。
一匹马,他从边疆日夜兼程赶到盛京的时候,黎家已经满门被屠,只剩黎溯月和一干下人被流放闽南。
他又发了疯似的往闽南跑,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会……
后来他便收到了黎溯月身死的消息,他苦寻了数月,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这才相信,黎溯月死了。
黎溯月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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