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宜捂着心口,用力忍着那绞刑般的痛苦。回府的马车上,秦知宜冷静了下来。她神情麻木地看着前方,行至半路,她忽而出声:“温司寒,你是不是很恨我?”温司寒侧眸看她,没有出声。秦知宜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幼时同长公主情同姐妹,知道你与她两情相悦……这些年,你应该想过无数次,为什么当初死了的人不是我吧?”“若死的是我,她就能回来了。”温司寒收回目光:“我从未这般想过。”
五年前,盛国与漠北一战惨败,不得已送出长公主秦知宜前往漠北为质。
当时领兵征战的将军,正是宋思思与她的父兄三人。
宋家世代为将,她的父亲宋凫山是镇国大将军,兄长是骠骑将军。
而她是车骑将军,也是盛国开朝来唯一一位女将军。
战败后,人人都以为宋思思和她父兄一样死在了战场上,埋在了尸山下。
可其实她被活捉回了漠北,同长公主秦知宜一起,被折磨,被侮辱,被践踏尊严,如同猪狗一般的活着。
后来,秦知宜被折磨至死。
临死前,她死死拉着宋思思的手,要宋思思顶着自己的身份回去。
因为只有长公主才能回到盛国。
就这样,宋思思换了身份,变成了秦知宜,回到了盛国。
她带着恨回来,发誓要给父兄洗刷冤屈,找出当年在军队里的叛徒。
可那一日在城门前,温司寒明明认出她就是宋思思,却对她拱手一礼,在满城百姓和文武朝臣面前,唤她“长公主”。
从此她只能是秦知宜,是从漠北回来的长公主,不能是死去的女将军宋思思。
……
想起被叛徒出卖而惨死沙场的父兄,秦知宜心如刀割。
她眼泪一行行的流下,从喉间冲出来的泣声撕心裂肺。
温司寒眸色一冷,跨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不要再胡言乱语。”
秦知宜没有挣扎,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无声地落泪。
眼泪滴落在温司寒的手背上,他皱了皱眉,顿时就收回了手。
持续了好一阵死寂。
秦知宜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几近哽咽:“你答应过,要为我父兄平反……”
温司寒却已恢复成平日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长公主喝醉了,臣向陛下通传一声,就带长公主回府休息。”
他再次提醒她的身份,而后便挣开她的手,阔步离开。
他丝毫不留情分的话语,如同利箭刺穿心脏。
秦知宜捂着心口,用力忍着那绞刑般的痛苦。
回府的马车上,秦知宜冷静了下来。
她神情麻木地看着前方,行至半路,她忽而出声:“温司寒,你是不是很恨我?”
温司寒侧眸看她,没有出声。
秦知宜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幼时同长公主情同姐妹,知道你与她两情相悦……这些年,你应该想过无数次,为什么当初死了的人不是我吧?”
“若死的是我,她就能回来了。”
温司寒收回目光:“我从未这般想过。”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秦知宜分辨不出真假。
可转念一想,就算他没这样想过又如何?反正他绝不会爱她。
她低下头,苦涩地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谁也不知道她对温司寒是一见倾心,而这件事,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很快,马车停到府前。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秦知宜换下属于长公主的繁重华服,就让所有婢女都退下了。
等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走到柜前将门打开,目光落在里面那一杆已经落灰了的红缨枪上。
这不是她之前一直所用的那一把,却是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宋思思的唯一慰藉。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抚着枪身,思绪又飘回了很久以前。
想着想着,她一夜未眠。
直到次日清晨,秦知宜才堪堪睡去。
因着病还没彻底好全,她浑浑噩噩睡了一天。
直到温司寒下朝归来,大力推开了她的房门。
她被那一声巨响吓得惊醒,睁开眼尚未缓过神,温司寒就将她拉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知宜第一次在温司寒那张冷静的脸上看见愠怒。
而面对他的质问,她一片茫然:“你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
温司寒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可怕:“陛下为李清晚赐婚,将她指给了这全都城人人皆知的混蛋。”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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