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裘从小窗中看着涂山媚几乎要和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的惨白脸色,抿了抿唇,走了。自从涂山媚开始能接受流食之后,便开始复健,她躺了太久,加之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连站起来都格外困难。护工搂着她,一步步的在病房里艰难的转圈,一圈过后都会疼出一身的冷汗。如此反复了一周,等到她终于能独立走路了之后,露出了护工见到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像是解脱一般轻松愉悦,犹如一朵纯洁的水莲花俏然开放,护工一时看呆住了。
涂山媚醒来的最初感受就是——痛,全身都在痛。
身体痛,心更痛。
昏迷间,她做了个梦,混乱揉杂,大部分已经记不清,只记得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她用一把剑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贯穿的痛意涌现,她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病房。
没有劫后余生的窃喜,留给她的,唯有失望。
她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天条,为什么非要被这样对待。
让她家破人亡,最后却连死的权利都剥夺,将她强留下来,继续在痛苦中挣扎。
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
萧夜裘站在她的床前,静默的空气蔓延。
涂山媚默默的闭上眼,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
突然,他听见萧夜裘叹了口气:“你父亲的遗体我已经送去火化了。”
涂山媚心头一窒,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萧夜裘的嘴唇一张一合:“放在了你妈骨灰旁边,你醒了就回去看看吧。”
涂父躺在冰冷太平间的模样又浮现在涂山媚的脑海里,她心中痛的眼前霎时模糊了,她奋力的抬起双手,可却没有任何力气。
萧夜裘见她手指微动,忙坐到她旁边,抓起她的手,却不料涂山媚突然发力,径直打在了他的脸上。
轻飘飘的一巴掌,没有丝毫力度,却让萧夜裘心中猛然一痛,愣在了当场。
涂山媚似乎是再也没有任何精力一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胸口不断起伏着,身边的仪器发出尖锐的响声。
萧夜裘方才回过神来,暗骂了一声“草。”
伸手迅速按下了呼叫铃。
护士很快涌了进来,将涂山媚重新推进了抢救室。
萧夜裘脸色阴沉的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医生好心提醒:“病人现在状况很不稳定,之后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
萧夜裘坐在椅子上,将脸埋进了掌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涂山媚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萧夜裘再也没有来过,请了个护工来照顾涂山媚。
这是护工接到的最轻松的单子,照顾的对象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
那小姐不想见人,每天只看着窗外的麻雀发呆。
她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输着营养液,护工只需要每天为她清理病房卫生,晚上就可以在陪床上休息。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
除了护工和医生,没有一个人进过这间房。
“可怜的呦……”
护工在病房外感慨道:“每天也不说话,醒了就只能发呆。”
旁边的男人阴沉着脸将手中的保温壶递给她:“医生说她能吃流食了,以后我会来给她送粥。”
护工不解的看着他:“先生为什么不自己送啊,说不定……”
“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男人的眼睛像是一只鹰隼:“不该你管的事别管。”
护工不禁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点头带着保温壶走了进去。
萧夜裘从小窗中看着涂山媚几乎要和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的惨白脸色,抿了抿唇,走了。
自从涂山媚开始能接受流食之后,便开始复健,她躺了太久,加之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连站起来都格外困难。
护工搂着她,一步步的在病房里艰难的转圈,一圈过后都会疼出一身的冷汗。
如此反复了一周,等到她终于能独立走路了之后,露出了护工见到的第一个笑容。
那笑容像是解脱一般轻松愉悦,犹如一朵纯洁的水莲花俏然开放,护工一时看呆住了。
直到夜里她才理解那个笑容的意义。
那天晚上。
涂山媚睁着眼睛,一直没睡。
身边传来护工均匀的呼吸声,她轻轻的下床赤脚走到窗边。
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的剧痛,艰难无比。可她却平稳的走着,没有一丝停顿。
她站在床边,眼眸深处寂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苍白的双手猛然拉开窗户,夜间的冷风灌了进来。
涂山媚却感受到久违的洒脱,她用力爬上窗台。
无边的夜色沉寂,护工被冷风吹醒,一睁眼便看见涂山媚像是要跳下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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