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维持住脸上的笑意看向周围尧:“不过一片心意,哪里能用价值衡量?”周围尧对上许知安笑的沉沉:“哦?心意?你要真有心意,自己的弟弟管不好?”许知安脸上一僵,看着周围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真是半分脸面不给。他原以为周围尧好歹好照顾下老太太和侯府二房的面子,这么看来,他是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沈昭昭脸上也僵硬,许知安好歹是她未过门的夫君,在正堂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堂兄羞辱,不也是打她的脸?
周围尧靠着椅背,十分没规矩的懒洋洋翘着二郎腿坐在大老爷身边,修长手指不耐烦的打着扶手,冷淡的着看着许知安,语调漫漫又低沉:“永安侯府好大气派,上侯府来拜访,竟要侯府里的人都过来迎着,真真开了眼了。”
许知安一听这话,连忙站到正堂上对着周围尧抱手:“宋将军误会了,之所以叫了人来,是因前两月二弟秋猎时打了几只白狐,想着入冬了,便做几条围领子来送与府上的姑娘,这才叫了各位过来。”
“再有几个红狐狸毛护膝也一并送来给府上的公子们,全作一片心意。”
说着许知安又去朝着老太太抱手作揖:“来的突然,沈老太太别怪罪。”
再朝着堂上坐着的其他人抱手,语态谦卑:“叨扰了各位,也望各位别怪罪。”
一切礼数周到,挑不出错。
说着许知礼又将一个盒子送上去呈到沈老太太面前:“这是去年二弟在松山打的红狐,毛色铮亮柔软,一整块狐狸皮,特拿来孝敬老太太的。”
沈老太太看了眼面前的盒子,又看了眼周围尧,心知这一过场是怎么回事。
人家特意送来不接又不好,接了便要行方便了。
她略一思量,还是笑着接过了。
毕竟两家姻亲,往后来要照拂来往,能帮便帮了。
许知安见老太太收下,心下一松,便叫随从将带来的盒子一个个送到侯府的姑娘面前,亲自将盒子递到侯府姑娘们的手上。
陈悦也得了一份,她抬起头,见到面前一双修长手指,刚接过就听到声音:“这位妹妹怎不认识?”
沈老太太见状就笑道:“她自小身弱,养在外头庄子里的,这才接回来。”
说着她又笑了声:“她也是二房的,比昭昭小几月,说起来你是该认认。”
许知安就认真打量了陈悦一眼,玉肌冰骨,楚楚动人,比起侯府其他姑娘,分外的惹眼,不由又暗暗看了几眼。
他又笑:“确该认认。”
沈昭昭见许知安目光落在陈悦身上心里便不快,自来也是个直爽性子,且许知安是她未婚夫婿,凭什么要认识陈悦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当即便不满道:“宋哥哥给我准备的呢?”
许知安听到沈昭昭的声音,便又往沈昭昭面前去,笑的宠溺:“给妹妹准备的,自然不一样。”
周围尧看着许知安这副伪君子模样,只觉好笑,府里头暖床丫头都不知道多少个了,围着他争风吃醋,闹了多少事,外头倒是人模狗样的。
他语气里丝毫不给情面的嘲讽:“许青那箭法,能射得中狐狸?”
“日日泡在女人堆里,只怕身上早没力气了吧,我看他怕是连箭都拿tຊ不动。”
“再说几个白狐狸毛的领子又有什么稀罕的,我养的苍鹭放出去都能给我叼一个回来,爷可不看一眼,扔给了手下去。”
许知安一顿,心知周围尧这脾气,谁都不给脸面。
他维持住脸上的笑意看向周围尧:“不过一片心意,哪里能用价值衡量?”
周围尧对上许知安笑的沉沉:“哦?心意?你要真有心意,自己的弟弟管不好?”
许知安脸上一僵,看着周围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真是半分脸面不给。
他原以为周围尧好歹好照顾下老太太和侯府二房的面子,这么看来,他是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
沈昭昭脸上也僵硬,许知安好歹是她未过门的夫君,在正堂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堂兄羞辱,不也是打她的脸?
她如坐针毡,神情艾艾的看向周围尧。
可周围尧连一个眼神也未给她,让她脸上一阵青白。
沈荣生也觉得周围尧说的太过,即便他心底也清楚许知安送东西来为什么,可好歹人家拿出了诚意来求人,周围尧也算是半个侯府的人,也不该这样。
他看向周围尧道:“知礼也是一片心意,这毛领子我瞧着也喜欢,也不是不值钱的,白狐本就难得,能送来给侯府的姑娘们,已是足够心意了。”
周围尧便直接懒洋洋的站起来:“这心意爷瞧不上眼,更不耐烦在这儿看这些虚的,倒浪费我坐在这儿一遭。”
他说了这话就打算走。
一直没开口的大老爷这才总算开了口,看了眼周围尧,低声道:“璋儿,坐下。”
在这侯府里,周围尧唯一能有些敬重的,就是自己的这个继父了,便顿住步子看了大老爷一眼,视线又扫过陈悦身上,眼神一动,又坐了下去。
沈慎见周围尧坐下,又看了眼对面一直没说话的许侯爷,靠在椅子上,低声道:“许侯爷有话不妨与我直说,倒没必要将侯府的人都叫来。”
一直没开口的许侯爷本是脸色僵硬,周围尧这般不给他面子,虽说他现在不在朝廷,儿子好歹也有些出息,中了进士的,周围尧不过是沾着皇亲,便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手上拿着皇帝给的剑,这两年帮皇帝做了多少前锋他再心知不过,京师内的,的确没人敢惹周围尧。
许侯爷也心知惹不起,更何况宋国公老国公爷有兵权呢,比他侯府显赫多了。
再说他更怕的是皇帝要对付侯府,也怕自己儿子在外头结交了什么不改结交的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要连累整个侯府了。
并且这事他让女儿去皇帝跟前求情,皇帝都说全凭周围尧处置,可见周围尧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现在太子未立,朝中局势不明朗,也不敢轻易站位。
他忍下一口气,朝着沈慎道:“沈侯爷,今日我们来本是来以礼待人的,送的东西宋将军瞧不上,可到底也是心意不是?”
“只是我们永安侯府和建安侯府到底有姻亲在,等年后我家知安迎娶了侯府二姑娘,往后你我两家都是亲戚了,相互照应本是应该的。”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混账我是知道他的,不过喜欢喝了酒说些胡话,本算不得真,亦没那些胆大妄为的心思。”
“我这回的确为了我家二郎来的,但也请沈侯爷念在亲戚一场,行个方便。”
说着许侯爷又看向沈荣生:“也请亲家替我为我家二郎求求情。”
许侯爷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沈慎和沈荣生就鞠躬抱手。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荣生脸上为难,看向了大哥。
沈慎背靠着椅背思量,他倒不在乎许侯爷,就是自家弟弟那里总要照拂照拂,他看向周围尧:“许二郎犯了何罪?”
周围尧慢悠悠把玩着手上的茶盏淡淡道:“明日移交去大理寺就知道了。”
许侯爷脸上一变,看向周围尧沉声道:“宋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后自当带着二郎再上门感激。”
周围尧看了眼给自己作揖的许侯爷,摸着下巴又看了眼坐在角落处的陈悦,微微低着头像是置身事外。
昨夜自己不痛快了一晚上,这会儿也找找她不痛快才是。
还敢躲着他目光,那便让众人都看她就是。
接着他开了口:“饶了他也不是不行,那便让三堂妹与我下盘双陆棋,要是三堂妹能赢我,我便放了许二。”
说着周围尧勾了唇,对上陈悦惊诧看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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