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们。”昨晚我想了很久,如果薄厌景不肯放手,最好的办法无非是我离职,离开有他在的地方,甚至离开有他在的城市。当然,我想让袁皓和我一起走。袁皓神色古怪的看了我半响,苦笑,“雨知,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袁皓肯定不会答应我的,我狠了狠心,一咬牙,“我有个穷凶极恶的前任,他现在就在我们院里工作。”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但以袁皓的智商,很快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被同一个人连续抓奸两次是什么概念。
更何况现在不只是徐蕊一个人,她身旁的那个,是顾云初的护士女朋友。
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有袁皓了,见人也说自己有男朋友,现在又被徐蕊看见我和薄厌景在一起,她心里会怎么想?
会觉得我还是个表里不一,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我苍白着脸,推开薄厌景站到另一边,偏过身不去看她们。
刚才薄厌景在我唇角留下的温度,现在只觉得十分灼热,烧得我嘴角发烫,浑身发疼。
我听到薄厌景淡声说,“对面刚好是家咖啡店,一起进去喝一杯如何?”
徐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好。”
我硬着头皮回过身,正想和他们说我先回去了,薄厌景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马路对面走。
隐隐察觉到哪两道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我正要挣扎,薄厌景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你在大马路上跟我闹,不怕别人围观?”
不可否认,薄厌景抓住了我的死穴。我要脸。
我没有再挣扎,低头看着他牵着我的那只手,“那你放开我。”
薄厌景轻笑,“我现在放开你有什么用,她们什么都看见了。”
即便这样,我也不想任由薄厌景牵着。
我抽了抽手,薄厌景意外的顺势松开了我。
那家咖啡厅从外面看起来有些有些旧,里面装潢也确实旧,但看起来却别有一番怀旧的韵味。
落座后,薄厌景招来服务员。
温声询问了徐蕊和那个女人要喝点什么之后,才给他自己点了杯咖啡,又给我点了杯牛奶。
我奇怪的看来他一眼,没说什么。
服务员下去后,坐在徐蕊身旁的女人冲我笑了笑,“你好,我姓胡,我叫胡妍妍,目前在儿科工作。”
我轻轻颔首,“你好,我姓徐,权雨知。”
没等我自我介绍完,她笑了笑,说,“我知道,小蕊跟我说过,你现在是在急诊工作吧。”
我说,“是。”
胡妍妍缠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桌上一时间全是她的声音,我时不时应一两句,而薄厌景和徐蕊,全程不说话。
胡妍妍视线扫过坐在我身旁的薄厌景,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我听说徐医生有个在警察局工作的男朋友?”
我刻意维持的镇静有龟裂的痕迹,一抬眼,就看见胡妍妍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牵强的笑了下,“是。”
胡妍妍还想再问什么,我倏地站起身,“抱歉,上个洗手间。”
没敢去看任何人,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进洗手间,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望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
深呼吸几口气,拧开水龙头,掬了把水泼在脸上。
丝丝冰凉渗入皮肤,我躁动的心平静了不少。
望着镜子,我看见徐蕊从走到我身侧,同样望着镜子,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权雨知,你是喜欢宁医生的吧。”
我难堪的撇过头,不敢去看徐蕊。
徐蕊的声音继续传入我耳中,“可是怎么办,你有男朋友啊,一边到处跟人说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另一边却和宁医生纠缠在一起,徐医生真本事。”
若不是我扶着洗手台,我根本没法站得住。
后面徐蕊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隐隐间似乎记得她最后说了句“我们公平竞争”。
我忍不住苦笑,公平竞争,何来公平,何来竞争。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徐蕊和胡妍妍已经离开了。
薄厌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十指交错枕在下巴上,微眯着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稳了稳心神,走过去拿起凳子上我的包包,“宁医生,我们也回去吧。”
薄厌景缓缓的转过头来看我,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像是镀上了一层薄雾,眼底隐着什么情绪,却让人看不真切。
来时是走路过来的,回去的时候依然走路回去。
路上我们没有再交流,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脚步缓缓的往前走。
回到我公寓楼下后,薄厌景没有跟上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咬了咬下唇,仰起头对他笑了一下,“宁医生,再见。”
薄厌景仍旧看着我,不吭声。
我没再理他,转过身朝公寓门口走去。
回到公寓里已经十点多了,我洗完澡出来,站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儿呆,拿起手机,给袁皓发了条短信过去。
这夜,注定难眠。
我叹了口气,在桌上趴下,顺着她的话开起了玩笑,“是啊,在梦中跟周公一起做贼去了。”
杜医生笑了笑,递了个包子过来给我,“没吃早餐吧?”
“多谢。”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白菜馅儿的,味道还不错。
包子吃到一半,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我扭头望过去,就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薄厌景站在门口看着我,“来了个孕妇,工作。”
我一个激灵,抱歉的看了杜医生一眼,将手中剩下的半个包子丢进垃圾桶里,边嚼着嘴里的东西边快步走了出去。
离开办公室,身后有脚步声跟来,薄厌景走到我身侧,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擦嘴。”
我慌忙用手背擦了擦嘴,小小的包子屑站在了我的手背上。
一只白皙的手低了张纸巾到我面前来,我毫不犹豫的接过,先擦了擦嘴,紧跟着又擦了擦手背,最后把纸巾团成一团,塞回递纸巾给我的那只手。
所有的动作,不过两三秒间。
我听见身旁那人低低的笑声,没作理会,急忙去看病人。
而薄厌景也没有再跟着我,往另一边去了。
被送来急诊的那名孕妇已经怀孕38周,出现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的现象,初步诊断是急性肠胃炎。
忙碌一顿处理完这名孕妇,差不多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我无意识的咬了咬下唇,按下接听键。
袁皓的声音立即透过听筒传入耳中,“雨知,有时间吗,我过去找你?”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先去出去。”
袁皓说,“好。”
挂断电话后,我拿着包包站起身。
刚从外面进来的杜医生看见我拿包,问:“徐医生,要出去?”
我点了点头,“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
杜医生嗯了声,没有再问。
离开办公室,我去隔壁更衣间脱下白大褂放好,一刻不停的往外走。
等我出到医院门口,袁皓已经等在哪里了。
大概知道我时间有些紧迫,袁皓什么都没说,替我拉开车门让我做进去。
上车后,袁皓边发动车子边问:“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吧。”
为了回来方便,袁皓带着我去了最近的那家湘菜馆。
点完餐后,等待上菜的空档,袁皓问我:“雨知,你这么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我望着袁皓柔和的脸,唇瓣轻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也不催我,安安静静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自己说:“袁皓,我们离职私奔吧。”
袁皓愣了一下,神情很艰难的吐出几个词,“离职,私奔,我们?”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们。”
昨晚我想了很久,如果薄厌景不肯放手,最好的办法无非是我离职,离开有他在的地方,甚至离开有他在的城市。
当然,我想让袁皓和我一起走。
袁皓神色古怪的看了我半响,苦笑,“雨知,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
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袁皓肯定不会答应我的,我狠了狠心,一咬牙,“我有个穷凶极恶的前任,他现在就在我们院里工作。”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但以袁皓的智商,很快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袁皓果然不负我所望,拧了拧眉,随后便又舒展开了。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浑身血液倒流。
他问:“路虎揽胜?”
他居然真的猜到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袁皓。
似看出我心中所想,袁皓笑得有些无奈,“雨知,你忘了,我是名警察。”
是了,我总说我有个当警察的男朋友,却忘了我男朋友是名警察。
警察干什么的,侦查破案,吃脑吃力。
我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袁皓要是猜不出来那才奇怪。
这时服务员将菜端上来了,我们不约而同的暂时闭了嘴。
等服务员再次下去,袁皓拧着眉头问我,“路虎揽胜要来撬我墙角?”
我瞅着袁皓愁苦的模样,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呆了一呆。
这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袁皓的反应和我想象中的有点儿不一样。
怔愣间,袁皓突然伸手过来,手心覆上我的手背,“雨知,你不会被撬走的,对吗?”
我愣愣的看着袁皓,正想说当然不会,一道声音忽然横插过来。
“徐医生,真巧。”
我浑身一僵,机械般僵硬的转过头,双瞳中慢慢的映入两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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