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蔓的表情呆住。原来米娅说的孙子就是奥斯汀,她还说要介绍给自己,这下尴尬了。不过还好大家没听见她们刚才的对话。奥斯汀起身,从边上的冰柜里取出一瓶酒,在桌上轻轻一扣,瓶盖就飞了出去。“朋友们,嗨起来。今晚不醉不归。”奥斯汀举着酒瓶与众人干杯。“给我也开一瓶,我没有酒了。”伊芙琳吵吵闹闹地说。令人沉醉的乐声,老友们自然的调侃,还有小小的单人舞台,偶尔会有客人上去随意地演唱。这样的氛围轻松而舒适,岑蔓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小酒馆。
岑蔓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回卧室,从行李箱里找到化妆包,决定美美地给自己化一个妆。
化妆包下面,压着一条红色礼服裙,不是宴会上穿的那种正式礼服,而是适合度假拍照的休闲款式。
岑蔓盯着礼服看了许久。
门铃在傍晚响起。
岑蔓正忙着用散粉定妆,冲门口喊了一声:“你自己进来吧。”
可是,门外的门铃只是短暂地停了几秒,随后又开始响了起来。
岑蔓放下化妆刷,趿着拖鞋不耐烦地走到门口,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拉开大门。
果然,门外站着贺泊野。
“你不是有钥匙吗?”
在看到岑蔓的模样后,贺泊野怔怔地说:“还是,敲门比较好。”
她的脸上妆容精致,身着一袭火红的抹胸小礼服,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如同凝脂一般白皙的肌肤与艳丽的红裙相得益彰。他的视线顺着凹凸有致的曲线滑落,长裙由实至虚,薄如轻纱的裙摆之下,若隐若现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
“你准备这样出去?”贺泊野低声问道,连眼神也深沉下来。
“还有外套。”岑蔓笑盈盈地指着躺在沙发上的毛茸茸的大衣给他看,“怎么了?”
“这里是冰岛。”
“可是室内很暖和。”
贺泊野不打算再说什么,别过头去,问:“可以出发了吗?”
“再等我三分钟。”岑蔓往里走,一面套上大衣,一面跑回镜子前为妆容扫尾。
奥斯汀说的那家小酒馆离贺泊野的民宿算不上近,开车过去大约要二三十分钟,但是这距离对于生活在冰岛的人来说,真的不能说是远了。
一路上,车里依旧播放着那首英文歌曲。
贺泊野目不斜视地认真开车,岑蔓也没有开口。
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微妙,却又寻不到那个奇怪的根源究竟是因何而起。
漫长的幽暗长路之后,前方终于看见了一片亮着灯的建筑群。
贺泊野将车停在小酒馆前的空地上,对岑蔓说:“你先进去吧,报奥斯汀的名字就行。我去一下隔壁。”
岑蔓下了车。
贺泊野打开后座拎了一袋东西出来之后,便锁上了车。
他与她对视一眼,接着去往隔壁。
寒风凛冽,岑蔓猛抽了一口气,向前几步,推开小酒馆的门。
与外面的冷清不同,小酒馆里面人声喧闹,热闹非凡。
岑蔓环顾四周,没看到服务生模样的人,于是往吧台走去。
还未走近,就已经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吵架声。
一位法国客人已经双眼迷离,口齿不清,说到激动时,就拿起玻璃杯作势恐吓,不料他没有拿稳,手一滑,杯子竟真的砸了出去。
见此,岑蔓来不及思考,敏捷地扑上去,伸手挡了一下,玻璃杯偏离了原本的航道,与墙壁碰撞,碎裂了。
“Are you ok?”岑蔓趴在吧台上,关切地问站在里面的女人。
女人回她:“I'm fine.”
法国客人呆在原地,似是也没反应过来。
旁边其他国家的客人也纷纷来关心询问,女人摆摆手,一一回应。
这时,客人的女伴从卫生间出来,连忙慌张地过来拉住了他。
了解之后,岑蔓才知道,原来是客人醉酒后看错了账单,以为老板算错了,过来争论,意外失手,险些砸伤了人。最终,女伴连连道歉,爽快地结了账,将人带走了。
原来吧台里的女人就是老板。
她向岑蔓道了谢,要请岑蔓喝酒。
岑蔓微笑着摇摇头,表示已经跟朋友约好了,顺便报上了奥斯汀的名字。
女人听后,忽然笑起来,随后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就是奥斯汀的新朋友?是约好了。”
岑蔓懵懵地点了点头。
她好奇于女人究竟会多少种语言,在刚刚她回应其他客人时,就说了日语、法语、英语。不过,每天往来的客人这么多,会一些也并不稀奇。
“我喜欢你,既然你救了我,不如我把孙子赔给你吧。”女人将波浪长发撩到背后,单手撑在吧台上,朝岑蔓眨了眨眼。
“孙子?”岑蔓震惊地看着女人,“你都有孙子了?”
女人大笑,“我马上就六十岁了。”
岑蔓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在骗我吧?你看起来,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可真会说话,我更喜欢你了。怎么样?我孙子很帅的,考虑一下?”女人风情万种地挑了一下岑蔓的下巴。
面对如此有魅力的美女,岑蔓全程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她看见贺泊野回来了,立刻面对女人摇了摇头。
女人支着下巴,察觉了她的目光所及,了然地说:“原来,你喜欢Sean?唉,那我的孙子是没有希望了。”
岑蔓下意识否认:“我没……”她不就是看了他一眼嘛……
“你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Sean很难追哦。”女人露出“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不过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
然后也没等岑蔓说话,她直接朝正在找人的贺泊野招手,“Sean,这里。”
贺泊野微微颔首,“米娅。”
“带小美人去靠窗那张桌子坐吧。”说完,米娅笑着贴近岑蔓的耳边轻言,“需要帮忙,就来找我。去吧。”
岑蔓跟在贺泊野身后落座。
伊芙琳很快也到了。
米娅对众人都十分熟悉的样子,没一会儿便端上了各式的酒,“Sean,你的威士忌。伊芙琳,还是莫吉托。小美人,这是我为你特调的果酒,度数不高,想体验更猛烈的味道,告诉我,ok?”
“谢谢。”岑蔓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神色意外,“很好喝。”
米娅满意地笑着走了,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背影婀娜多姿,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年近六十岁的女人。
贺泊野也握住了杯子,却被岑蔓拦了一下。
她的手指还带着果酒杯壁上的寒意,搭在他的手腕上,引得他不禁看向她。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外套往下滑落了些许,几缕泛着幽蓝的发丝垂落胸前,却遮掩不住雪白的肌肤。
小酒馆里放着暧昧的爵士乐,岑蔓温声在他耳畔提醒:“你还要开车。”
“放心,奥斯汀会解决的。”贺泊野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柔软下来。
“噢。”岑蔓抽回了手,低下头继续捧着杯子,似乎在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羞赧。
“米娅好像很喜欢你。”贺泊野在她收回手后,只是握着杯子,也没有喝。
音乐声越来越大,岑蔓得更靠近他一些说话,“刚刚有客人闹事,我帮了她一下。”
贺泊野点头,“原来如此。”
坐在贺泊野旁边的伊芙琳已经空杯了,这一杯酒对她来说太少了。
她拍拍贺泊野,凑近问:“奥斯汀呢?”
话音刚落,奥斯汀就匆忙过来,拉开椅子坐下了,“抱歉抱歉,刚刚在后厨帮忙。”
岑蔓:“后厨?”
奥斯汀笑眯眯地说:“这是我奶奶的小酒馆。”
岑蔓瞪大了眼睛,“米娅是你奶奶?”
“对啊。”奥斯汀露出一口大白牙。
岑蔓的表情呆住。原来米娅说的孙子就是奥斯汀,她还说要介绍给自己,这下尴尬了。不过还好大家没听见她们刚才的对话。
奥斯汀起身,从边上的冰柜里取出一瓶酒,在桌上轻轻一扣,瓶盖就飞了出去。
“朋友们,嗨起来。今晚不醉不归。”奥斯汀举着酒瓶与众人干杯。
“给我也开一瓶,我没有酒了。”伊芙琳吵吵闹闹地说。
令人沉醉的乐声,老友们自然的调侃,还有小小的单人舞台,偶尔会有客人上去随意地演唱。这样的氛围轻松而舒适,岑蔓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小酒馆。
余光里,她瞧见了右手边的奥斯汀手指上的伤痕,还在冒着血珠。
她扯了扯奥斯汀的衣袖,“你的手指受伤了。”
奥斯汀没在意地瞄了一眼,“没事,刚刚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岑蔓马上从手包的内层里找出一个创口贴,递给他,“呐,贴上吧。”
奥斯汀愣了一下。
岑蔓想了想,直接撕开了包装,将创口贴绕上他的手指,“你一只手应该不好贴,我帮你吧。”
“谢谢。”
奥斯汀盯着被包好的手指,默默地用拇指摩挲着创口贴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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