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一见谢凌熙,他便内心燥郁,总觉闷堵。姜容走到谢止身边坐下,低声安慰:“阿止,我知你心地善良,我们不是也说好从此放下仇恨,只安心度日吗?”谢止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她:“从前谢凌熙寻不到你,我们尚且可以过这种安稳日子,可如今他找到你,你觉得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他会心甘情愿离去吗?”自北桑国灭,念离元年起,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谢凌熙不近女色,后宫空荡竟无一位佳丽?
姜容将沈长南哄睡后走出屋子,见谢止还坐在厅中,脚步一顿。
她放轻声音问:“阿止,你怎么还没睡?”
谢止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睡不着。”
姜容怔了怔:“是因为谢凌熙?”
听见这个名字,谢止眉间一蹙。
三年前,他被姜容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来,北桑却被灭国。
在他父亲谢卫当年屠灭雁南、设计杀害谢将军一家时,他就料到终会有这一日的来临,所以他明知姜容和谢凌熙会设埋杀他,心中仍对他二人没有一丝怪责。
可死去的毕竟是他父亲,就算谢凌熙饶他一命,他也不能面对谢凌熙佯装无事发生一般。
他一方面知道相比雁南皇族与谢家,父亲不过是罪有应得,还了自己欠下的人命债,可一方面却怎么也做不到坦然。
所以今日一见谢凌熙,他便内心燥郁,总觉闷堵。
姜容走到谢止身边坐下,低声安慰:“阿止,我知你心地善良,我们不是也说好从此放下仇恨,只安心度日吗?”
谢止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她:“从前谢凌熙寻不到你,我们尚且可以过这种安稳日子,可如今他找到你,你觉得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他会心甘情愿离去吗?”
自北桑国灭,念离元年起,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谢凌熙不近女色,后宫空荡竟无一位佳丽?
人人都猜测这位皇帝是不是某方面不行,但谢止比谁都清楚,谢凌熙只是在等姜容。
终有一日,他定会将姜容带回皇宫,将她化作一只笼中雀。
姜容抿了抿唇:“他眼下应该是信了你我二人夫妻,况且还看见了长南,总不能强迫带我走吧。”
谢止指向里面那间屋子,虽是压着声但情绪还是越发激动:“谢凌熙迟早会知道长南是……”
“谢止!”姜容冷色打断了他,“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就连长南也不能说。”
谢止瞬间泄了气,弯下背低声道:“我知道……”
姜容屏息看了眼沈长南的屋子,确认没有吵醒他之后才收回视线。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疲累地开口:“我累了,歇息吧。”
说完,她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那扇门被姜容关上,谢止缓缓合上眼,死死地咬住嘴唇。
谢凌熙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了。
他怕如今美好的生活被破坏,怕谢凌熙将姜容带走,怕又孤身一人。
当年谢止被谢凌熙的人丢出宫外后,因全身麻木疼痛不能起身行走,险些就死在冬天的街头。
千钧一发之际,是姜容突然出现,将他救走,才苟活下来。
在他身体痊愈之后,两人一路向南,离开京城,来到了金陵城。
不知为何,姜容竟执意要留在金陵生活,他便允下。
两人一个是曾经的一国公主,一个是曾经的一国太子,娇生惯养长大,什么也不会做。
便一点点学着做饭、洗衣、打扫屋子,之后,他们便在金陵开了这个茶水摊,勉强维持生活。
茶水摊开张五个月后,姜容诞下一子,取名长南。
孩子自然不是他的,是谁的,不言而喻。
很多时候,谢止常常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给姜容和长南更好的生活,但他们生活在一起,也不觉艰难。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哪怕姜容永远都不接受自己的心意,能陪伴她左右相守偕老,他也心满意足。
但谢凌熙还是出现了。
谢止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攥紧,他这一辈子无所求无所愿,就连杀父之仇都可放下,可他却不能放下姜容。
无论如何,不管谢凌熙做什么,他都一定要守好眼下的平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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