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戏,盛愿遗憾的抿紧了唇。她算是晓得为什么要她顶意茹的名额时,窑子里的妈妈再三叮嘱不许她说会唱戏。只要在谢府,恐怕未来这些日子很难再有唱戏的机会了。正思索着,马车停下。满屋药香扑面。盛愿这才发现来的是医馆。跟着进了屋,医官先是给谢云笙把了脉,又检查了谢云霆的伤,掐着胡子沉思了片刻,然后便看向了她。“这位就是要跟着随行的丫鬟吧。”
十五愤愤将手里拧好的帕子用力砸进盆里:“既然做了,就直接把人要过来才是!您如今做事实在让属下看不懂。”
想起白日里的情形,他憋了一肚子不甘,脸色也更加不好。
“你难道忘了璎珞是怎么死的?”谢云霆面无表情的反问。
“病死的。”
谢云霆纠正:“是她弃了大哥院子,非要调到咱们院,所以才会病死。”
库房里,赵嬷嬷的那番话虽然是恐吓,却也是警钟。
谢云霆垂目苦笑道:“若只是个丫鬟,怎么样我都能把她要过来,可如今大哥在那些下人面前定下了会抬盛愿做姨娘,若我再开口要人,就是光明正大的抢,那等于亲手要了她的命……”
所以挨板子也只是瞒下今日的事,不将盛愿牵扯进来。
谢云霆打开一旁上了年头的箱子将一套半新的女婢衣衫叠好放进去,视线落在一旁安静躺着的玉坠,食指微微曲着摸索着上面的纹路,喃喃自嘲:“更何况,我怎能抢大哥的东西……”
话已至此,十五也失了底气一向凶恶的冷面竟叹息了一声,放轻脚步将门带上。
……
一连几日怕盛愿病没好透,要求她强行休息。
盛愿本就身子乏的狠,更也不敢过了病气给大少爷,乐的清净每日就蹲在自个的屋子里,吃喝都有院子里的人送过来。
一开始还乐的眉眼弯弯,可连着几天盛愿总觉得空落落的又憋闷的无聊。
直到第七日好透了,准许她回去伺候,盛愿才长舒一口气。
喜滋滋的收拾好跟着大少爷出了门,刚跟着上了马车,大半个身子还在车厢外盛愿余光瞧见里间早已坐定的人,原本的笑僵在脸上,转身就要往外跑。
“大哥。”
谢云霆靠在软垫上慵懒的抬手冲着谢云笙行了礼,双目骤然一深,唇角挂着分明的笑意望向了她。
“小丫头也在。”
一袭窄袖玄色劲装,衬的他身形极为欣长,没了往日桀骜逼人的气势竟多了几分矜贵的优雅,就连那双烫人的黑眸都比往日还要闪烁几分。
盛愿被他晃的有些失神,对视一瞬急忙低下头规规矩矩行了礼:“二少爷。”
便找了一处角落坐下,离两人都远远的。
这客气见外的模样,立刻招来谢云霆不悦地沉下脸,冷哼了一声,这几日这丫头一次都没看过他,他还没怪罪,这丫头倒是先和他摆出一副保持距离的模样来了。
盛愿耳尖听见了,也只盯着脚尖不敢抬头。
这几日她病着的确刻意躲着谢云霆,那晚从他那溜回来后,不知是不是因为病着,就连做梦给大少爷端了茶,一抬头人却成了谢云霆,让她惊醒了无数次。
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静谧的有些过了头。
盛愿吞咽着口水,抬起眼角见大少爷抱着书卷,另一个闭目眼神。
窗外泄进来的阳光晒在谢云霆的侧脸上替他渡了一层暖意,许是因为伤势,面色还有些发白,却不影响他抱着胳膊的姿态潇洒,但眉心却隐隐能能看到皱起的川纹。
只要不捉弄她,谢云霆这么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紧闭的眼眸无声睁开,一眨不眨和她对视,盛愿心口一跳,急忙转头将窗幔掀开了一角,装作看外面的热闹。
但只看了两眼,便真的被京中街道的景色吸引的注意。
除了上次被谢云霆掳出去出过一次谢府,她到京中还没仔细见过京中的市集。
叫卖声,表演的,写字的应有尽有。
盛愿瞧见哪样都稀奇,尤其看到一个当街表演一个赤身表演胸口碎大石的,稀罕的睁大了眼睛,几乎将整个头都要探出去一看究竟。
“你喜欢那样的?”
盛愿浑身一震,不知何时谢云霆坐在了她旁边,眼眸低垂顺着她的目光也落在表演碎石头的那人身上,冷哼一声将窗幔拉上挡住了外面的风光。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那人用的是假的石膏板,街头常用的混饭吃的障眼法,不过是裸了身子吸引注意力,其实那大锤还没十五一拳的力气大,板子也是三岁小孩就能捏碎的。你喜欢回去我让十五到你们院子里。也让他脱了上衣演给你看真正的胸口碎大理石。”
留在府里晒被子的十五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咳,咳咳。”盛愿被他这话刺激的呛住,脑子里竟然真浮现十五那黑包公模样的人举着大锤碎石的样子。
心里直骂着谢云霆发神经,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尴尬的挤着笑摇头:“奴婢不过没见过,觉得稀罕哪里知道什么真的假的。”
“若不是云霆说,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放下书卷,谢云笙揉着眉心对盛愿淡笑:“说到底,你来之后还没带你出来逛过,想来扬州的风光和京中大不同。”
盛愿感激的谢云笙此时开口解围,一谈起家乡,就连手都举起来比划着:“是,奴婢家乡那边多看品茶的茶楼,到处都是唱戏的小楼。”
说起戏,盛愿遗憾的抿紧了唇。
她算是晓得为什么要她顶意茹的名额时,窑子里的妈妈再三叮嘱不许她说会唱戏。
只要在谢府,恐怕未来这些日子很难再有唱戏的机会了。
正思索着,马车停下。
满屋药香扑面。
盛愿这才发现来的是医馆。
跟着进了屋,医官先是给谢云笙把了脉,又检查了谢云霆的伤,掐着胡子沉思了片刻,然后便看向了她。
“这位就是要跟着随行的丫鬟吧。”
盛愿不明所以的上前。
谢云笙将翻起的袖口挽下耐心的解释:“再有两日就是春日宴,届时带着你
出府少则半个月,许医官是宫里出来的太医,替我的腿研究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带你来就是让你学会,到了春日宴需要日日帮我按摩穴位。”
盛愿虽不知道春日宴是做什么的,但能出府自然是好的,再者是对大少爷腿有好处的事,更是认真起来,挽起袖子就要上前。
许医官按住要起身的谢云霆将盛愿拉到他躺着的榻前,自己走到谢云笙身边:“谢二公子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又在上半身,你跟着我的示范先在他腿上照做,免得没个轻重伤了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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