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们玩不开,”商盛打趣,“您在,他们也玩不开,不如我们结伴喝酒,让他们玩尽兴。”余华森笑了,“不错不错。”忽然来了一阵大风,把余伊的空水杯吹倒了。商盛立刻拾起。水杯沾了细沙,他用湿纸巾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放进余伊的包里。余伊的包就像乾坤袋,什么东西都有。商盛看了一眼,摇摇头笑,“把家搬出来了。”看似吐槽,但余华森看到了其间的宠溺,“阿盛,多谢你能包容我女儿,这段日子我天天担心,担心你们会出问题。”
晚上,沙滩烧烤。
余华森付完钱没多久,阮怜玉的电话就打来了。
质问为什么又花钱。
“突然说要去旅游,还要住来佛士,光往返机票和酒店钱就花了一百万,现在还得额外请吃饭,那他们要是想在新市买房子,你是不是也要买单?”
余氏的财政大权在阮怜玉手里,余华森的命脉也在阮怜玉手里,他不敢硬杠。
走到边上,远离人群,余华森耐心解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点钱比起商百成给的钱,九牛一毛。你放心,我不做亏本生意。”
“他占了你女婿的位置,你还帮他?”
“商百成现在是商氏集团的话事人,阿盛年轻,干不过他。”余华森心里门清,“商场无父子,更何况我和商盛只是翁婿。”
两年来,商盛给予余氏的资源并不多。
而商百成在两年前余氏陷入危机时就帮过他,现在又愿意帮。
余华森是商人,商人讲利益,孰轻孰重他自有分辨。
“余伊不听我的话,商盛更不会真心帮余氏,商百成愿意雪中送炭,还出手阔绰,又那么巧,他想知道的事情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事情。那这笔买卖我不做,我就是傻子。”余华森眼冒精光,字字句句都是算计。
“可要是商氏入股余氏,财政大权也得交出去,到时候余氏就不是你说了算了,你想过没有?!”
“怜玉,你最清楚余氏的财务状况,我们已经入不敷出了,如果不接受商氏的钱,我们撑不了半年。”
阮怜玉深深叹气,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困境,“那商百成真的只是让你探查余伊和商盛的真实状况?没提其他要求?”
“真的,”余华森再三保证,“我这不也是在担心他们两口子的关系么,一会闹一会闹的,不让人省心啊。”
“那你探查得如何?”
余华森笑笑,“好得很,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怎么又好得很了?不是一直在闹离婚吗?”
夜里海风大,余华森感觉头顶凉飕飕的,连忙抬手按住那几缕为数不多的盖顶发,“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总跟我闹么,一会分一会和的。”
阮怜玉笑骂,“死鬼,提以前干什么。”
余华森忽然深情起来,“为了你和儿子,余氏不能倒,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安抚好阮怜玉后,余华森又回到大部队当中,若无其事。
商盛坐在木栈道上的亭子里,旁边放着烤肉和酒水,还有余伊的包和水杯。
看到余华森路过,招手叫他,“爸,过来喝几杯?”
余华森一愣。
商盛极少喊他“爸”,印象中上一次这么喊,还是在两年前的婚礼上。
因为八字契合之说,他娶了余伊。
婚礼上一直黑脸。
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情愿。
到了改口的流程,在全场宾客的关注之下,商盛才生硬地喊了他一声“爸”。
此时此刻,余华森生了一丝凉意,不知道是被海风吹凉的,还是被商盛喊凉的。
商盛见他顿住,拿起易拉罐,“这里只有啤酒,要白的吗?”
余华森稍显慌张,慢慢走过去,“啤酒就好,白的上头,万一醉了,耽误明天的行程。”
商盛热情不减,“那里风大,还扬沙,不如这里干净。”
“嗯……”余华森坐下,不安地朝亭子旁边看着,不确定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商盛听到。
商盛打开一罐,与他碰了一下,仰头就喝。
眼睛一直望着不远处嬉闹的余伊他们。
看得挺入神。
余华森稍稍放心,想试探,但又不太敢,“你不过去玩玩?”
商盛眼睛没离开余伊,“玩了啊,不过没意思,刚过来坐下。”
刚过来,余华森彻底放心了。
“我在他们玩不开,”商盛打趣,“您在,他们也玩不开,不如我们结伴喝酒,让他们玩尽兴。”
余华森笑了,“不错不错。”
忽然来了一阵大风,把余伊的空水杯吹倒了。
商盛立刻拾起。
水杯沾了细沙,他用湿纸巾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放进余伊的包里。
余伊的包就像乾坤袋,什么东西都有。
商盛看了一眼,摇摇头笑,“把家搬出来了。”
看似吐槽,但余华森看到了其间的宠溺,“阿盛,多谢你能包容我女儿,这段日子我天天担心,担心你们会出问题。”
商盛藏起眼中的冰锋,咧开嘴巴笑,“爸,您多虑了,我和余伊很好。”
“好啊,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外孙了?”
商盛笑得更欢,“我加油。”
海浪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多了水汽的味道,带着一丝腥味。
夜幕中隐隐有光亮乍现,伴随几声暗雷,似乎要下雨了。
余伊和同事们在沙地上玩丢手绢。
儿时的游戏,依然趣味十足。
被捉到的要表演指定节目,大家出题。
余伊穿着马面裙,不好跑,于是成了大家追击的对象。
唱歌、跳舞、念诗、魔术,她都表演了一遍,还背了一整首《卖炭翁》。
“又是我?”余伊慢悠悠地拿起身后的饮料瓶,跑不动了,认栽,“我十八般武艺全亮完了,上学都没有这么卖力。”
“背《离骚》啊,”楚樱给她出主意,“反正背错了也没人知道。”
余伊都没等同事抓,主动认,清一清嗓子开始背,“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这是《出师表》!!”众人抗议。
余伊笑,“谁说没人知道?!”
大家玩得正兴头上,忽然一声响雷下来,轰隆隆的,盖过了所有笑声。
“不好,要下雨,”余伊经验丰富,“新市说下雨就下雨,赶紧撤。”
于是,大家匆匆散场了。
不过三五分钟,电闪雷鸣,原本热闹的海滩一片狼藉。
虽然迅速撤离了,但风雨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大家还是成了落汤鸡。
回到酒店,各自回房。
“楚樱,我回房洗个澡再去找你。”
看到余伊身后的商盛那喜怒不明的脸,楚樱略显拘谨,“你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
“行,一会儿见。”
回到房间,余伊径直去浴室冲澡。
裙子很快脱下,但衣服的盘扣有些难解。
湿了更难解。
商盛在外敲门,“叫了干洗,来取衣,你的拿出来。”
“啊?……来了?”
“在等。”
越着急越解不开,余伊犯了难,“那个老板娘教我们解扣子的时候,你学会没?”
“嗯。”
“那能不能……”一想到此时的处境,余伊难以启齿。
哗啦一声,商盛拉开移门,径直上前帮她解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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