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定定道,“你想要我做的事,我不能应。”“长姐都未能说服将军点头,叶蓁更没那个本事和将军举案齐眉。”沉默许久,里头叶蓉的喘息非常急促,听着都难受。她死死抓着床褥,挺直了脖子威胁,“我可以跟你保证,叶雪不会活得比我久。”“原本为着叶家,我与母亲打算让她嫁给二爷安稳过一辈子,但她、自寻死路。”叶蓁面无表情,“长姐确定是在帮我?可我猜,将军会以为是我见长姐过世,狗急跳墙杀了叶雪。”
前世叶蓁衣不解带守在叶蓉床前,在她闭眼前弟弟的安危起誓,就算是死也一定会保叶、李两家繁荣,更会倾尽所有心血照顾好李乘歌。
叶蓉最终含泪瞑目。
这一世,叶蓉依旧吊着一口气要见叶蓁。
承恩院跪了一地奴仆,哀嚎声不绝于耳。
周妈挨了板子还没好,被两个丫头拖着过来,爬在台阶上抽噎,她见叶蓁一脸平静,一点流泪的迹象都没有,再想这几日她一次都没来看过大小姐,气道,“大小姐白疼你了。”
王妈从屋里出来瞪了周妈一眼,抹了泪恭敬对叶蓁道,“请二小姐跟奴婢进来吧。”
叶蓁进了屋,王妈带了丫头反而出去了。
光线被遮挡,让这充满苦药味的房间更没了一丝生机。她站定在屏风前,提裙下跪。
叶蓉听到动静,干哑着开了口,“二妹妹这是···”
叶蓁定定道,“你想要我做的事,我不能应。”
“长姐都未能说服将军点头,叶蓁更没那个本事和将军举案齐眉。”
沉默许久,里头叶蓉的喘息非常急促,听着都难受。
她死死抓着床褥,挺直了脖子威胁,“我可以跟你保证,叶雪不会活得比我久。”
“原本为着叶家,我与母亲打算让她嫁给二爷安稳过一辈子,但她、自寻死路。”
叶蓁面无表情,“长姐确定是在帮我?可我猜,将军会以为是我见长姐过世,狗急跳墙杀了叶雪。”
“长姐明明是被他们气成这样,最后却执意见我一面,到头来再变成我生生气死了您。在将军心里,我又成了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
“然后我记着长姐的好,兢兢业业为侯府基业呕心沥血,却不知要被将军怎样羞辱。”
“这样的日子···”她顿了顿,眼底染过彻骨寒意,“还不如在尼姑庵清净。”
叶蓉瞳孔紧缩,指甲更是抓破了锦被上的丝线,被戳穿私心和谋算,当下胸口一阵起伏,苍白的脸更是涨红如血。
她是出了名的贤惠良善,也是京中最得脸面的年轻主母,无人敢说半句不敬之语。
可到头来先是被个贱婢挑拨了与夫君的情分,又被自己悉心教养的妹妹背叛!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她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瞪着双眼大口呼吸。
而叶蓁已经起身告退,“不打扰长姐休息了。”
她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听见里头霹雳吧啦砸东西,前世七年屈辱,让叶蓉在临死前还一次,倒是便宜她了。
叶蓁走出院子,急忙抓住流霞的手,“快去叶雪那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流霞不明所以,被叶蓁拉着就往后头去。
“二小姐,您脸色都白了,不能再跑了。”流霞还是头一次见她脸色如此凝重,便是小宴那晚她回来也没现在这么着急。
叶蓁目色深沉,“我进屋的时候王妈就出去了,眼下最少已有两盏茶功夫,希望还来得及。”
叶雪是死不足惜,但不能让她顶这黑锅。
李乘歌书房。
他才下朝回来,正准备去承恩院,王妈就端着药过来了。
“夫人得知三小姐崴了脚,一早奴婢熬了止疼化瘀的药。”
李乘歌想到昨日叶蓉眉眼含情的模样,便知她想通了,这是给自己脸面,允了叶雪的存在。
又或者她临走前,想让自己心里舒坦。
李乘歌动容,“人在里头。”
王妈进了里间,浅浅给叶雪行了礼,“老奴伺候三小姐用药。”
叶雪右眼皮跳了两下,对叶蓉突然的示好有点不放心,但碍于李乘歌还在外头,只能佯装感激,“谢长姐开恩。长姐若能原谅,叶雪死而无憾。”
反正叶蓉不过是想在李乘歌心里留个好,再好能怎么样,还不是个死货!
演戏谁不会!
“都是我的错。”她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
王妈见她只披着件轻纱,雪白的肌肤和红色小衣若隐若现,真是一副专勾男人的清纯狐媚样,难怪无论大小姐怎么劝说,将军都不肯放手。
当真该死。
“您喝了这药,夫人也能安心了。”
叶雪被药里一股奇怪的酸味刺得闭了闭眼,又听王妈道,“都是千金难求的好药材,三小姐可要喝干净了。”
这话听着更像嘲讽她没见过什么贵重东西似的,听得叶雪心里不舒服。
叶雪接过药碗,深吸一口气···
此时叶蓁推开阻拦自己的侍卫,疾言厉色冲进来,“等等!”
李乘歌一看见她,太阳穴突跳,“你?谁准你闯进来的?”
叶蓁扫了他一眼就往内室走,这岂止是无礼,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乘歌火气直逼头顶,也不唤侍卫处理,竟一脚踹翻案几,如猛兽般追了进来。
只见叶蓁tຊ一把夺过叶雪手里的药碗,“啪”地摔了个粉碎。
叶雪最先反应过来,视线落在跟进来的李乘歌身上,红着眼,“二姐姐再怎么恨我,也不该在将军面前如此无礼。”
“这是长姐一番心意,她没几日时间了,二姐姐怎么忍心啊!”
“长姐那么疼你呀。”
叶雪仿佛哭的不是这碗药,而是叶蓉身为长姐和侯府主母的一片心意。
叶蓁浑身紧绷,直勾勾盯着脚下药液,丝毫没理会叶雪。
李乘歌一身杀气,还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不管叶蓁有什么怨气也不该动叶蓉的心意!
“贱人!”他怒喝一声,抬脚就往叶蓁肋下踹。
叶蓁背对着他,所有心思又都在药上,直觉身侧一股寒意拂起鬓发,想躲已来不及。
“二小姐!”
流霞快吓死了,可那是她的二小姐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扑过来把叶蓁撞开,李乘歌的脚擦着流霞后腰踢空。
叶蓁几乎是第一时间反抱住流霞,两人撞在旁边衣架上,叶蓁后肩一阵钝痛。
李乘歌目眦欲裂,反手就要拔靴子里的匕首,今日不杀个人,难消他心头之恨。
叶蓁余光看到他动作,眉心紧拧,急忙把流霞护在身后。
好在这时药里的毒液已经有了反应,在地上滋滋冒起白沫。
她指着李乘歌脚下,“药里有毒。”
李乘歌的怒火差一点就烧掉理智,但好在是差一点。拔匕首的动作一凝,顺着叶蓁手指的方向低头,而后咬紧后槽牙。
叶雪从他动手开始就吓得不轻,又见方才到自己嘴边的药有毒,呼吸一紧,两眼竟有些发黑。
不过她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眨眼功夫抓住最重要的一点,用不可置信又惊惧不安的口吻道,“长、长姐要毒死我!”
旋即又摇头,“不会的。长姐不会这么做,是谁要害我?”
她六神无主,光脚从床上下来扑到李乘歌怀里,抖若筛糠,“将军!”
李乘歌搂着她,锋利的目光立时落在王妈身上。
王妈没想到叶蓁会来,但事已至此,这会儿把心一横,指着叶蓁道,“二小姐,不是您让老奴除掉三小姐以消夫人心头之恨,若早知您要嫁祸给夫人,老奴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她扑通跪下,一脸赴死的决然,“将军!二小姐嫉恨三小姐抢了她与您的好事,又见夫人无力回天,深知夫人走后,她想讨您欢心就更难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蛊惑老奴毒死三小姐!”
王妈不愧是崔氏一手带出来的人,紧要关头反咬一口,还说得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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