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虽然柳怀瑾多次打发人给阿嫂送礼,甚至自己也与阿嫂谈了几次,但阿嫂从始至终极力反对。哥哥却十分看好这门亲事,“阿凝与柳公子的婚事,是爷爷与柳丞相商定的,我们做晚辈的,是万万不能忤逆的。再者,前些年,柳公子日日找我打听阿凝的消息。同样是男人,爱不爱一个女子,我自然是懂得的。”“夫君,你糊涂啊。女子嫁人,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我们当哥嫂的,得听听阿凝的意见,日后阿凝过的不幸福,咱们如何给江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一个人总归是无聊的,只不过,这样无聊且窘迫的光景未持续几日,家中迎来了不速之客。
兰儿火急火燎的直奔我的房中来,“姐姐,姐姐,快醒醒,柳公子来了。”她一遍唤着我的名字,一边将床幔别到两侧。
“有哥哥在,你唤我做什么?”
趁着我迷糊伸懒腰的功夫,兰儿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托盘。
“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将托盘上的新衣服,首饰放在梳妆台上,这才又折回来催着我穿衣洗漱。
“几日不过节也不赶庙会的,为何又添置了新衣服首饰。”我用手撑着下巴,直愣愣的看着兰儿将一件件首饰展示给我看。
自从来了这儿之后,我尽量不再麻烦哥哥和阿嫂。穿衣沐浴洗漱这些事,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偶尔还可以下厨烹饪几道简单的小菜或者是糕点。
“这件浅青色襦裙,很适姐姐。”
“兰儿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兰儿像往常一般,服侍着我穿衣洗漱,她表面看似如往常一样,乐呵呵的说东说西,可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姐姐,你看看,今日戴哪个簪子好呢?”
“这个吧。”
在众多的簪子之中,我依旧选择了那支很久没有佩戴过得簪子。我知道,柳怀瑾来了,也意味着,我要离开哥哥,阿嫂,还有兰儿和小宝了。
……
柳怀瑾同他的父亲带着满满数十车的聘礼,给下聘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我也要嫁人了。
哥哥和阿嫂与柳怀瑾的父亲商量着我们的婚事,而柳怀瑾,则偷偷溜到别院来,闯入我的房间中。
他说,“晚凝,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为妻了。”
柳怀瑾接过兰儿手中的簪子,寻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簪子别入头发之中。兰儿也轻轻的行了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你为何要娶我?”
我清楚的记得,昨日阿嫂与哥嫂的谈话。
这门亲事,虽然柳怀瑾多次打发人给阿嫂送礼,甚至自己也与阿嫂谈了几次,但阿嫂从始至终极力反对。哥哥却十分看好这门亲事,“阿凝与柳公子的婚事,是爷爷与柳丞相商定的,我们做晚辈的,是万万不能忤逆的。再者,前些年,柳公子日日找我打听阿凝的消息。同样是男人,爱不爱一个女子,我自然是懂得的。”
“夫君,你糊涂啊。女子嫁人,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我们当哥嫂的,得听听阿凝的意见,日后阿凝过的不幸福,咱们如何给江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夫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日后不要再提了。”
相敬如宾的夫妻二人,第一次因为我的事情而闹不愉快。
“一世一双人,今朝同淋雪,共白头。”
“可是……”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我们之间,错过了太多的东西。”
柳怀瑾的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昔日的书信,我用簪花小楷着“愿与君一世一双人,今朝同淋雪,共白头。”情窦初开的江南女子,隔着三千里的万水千山,喜欢上了塞北的少年。
他在回信中写到:“寒冬之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愿与汝赏之。”
“不过是些许虚无缥缈的时光而已,无需怀念。”
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无缘无故的被囚禁了三年,及笄少女,一眨眼成了别人口中“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叫我如何释怀?
“晚晚,你还在怨我么?”
“柳公子收留小女子多年,怎敢妄议公子的不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日后我再来看你。”
柳怀瑾的眼眸中含着淡淡的忧伤,功成名就的少年郎,也有自己的烦恼,为何中意的女子不再回应自己了。
待他走后,我轻轻仰着脑袋,望着屋顶,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憋回眼眶。刚刚涂抹好的胭脂水粉,万万不能花了。
等我回到前院的时候,庭院摆着满满当当的红色礼盒,阿嫂一脸的忧愁,哥哥的心情却很好。
“柳公子肯迎娶阿凝了,是好事啊,为何还不高兴呢?”
“也罢,日后若是阿凝不幸福,看爹娘如何收拾你。哼!”阿嫂使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戳了戳哥哥的胸膛,惹得一旁的丫鬟小厮们低头憋着笑。搁平日,哪还见过夫人朝公子发过脾气。
“阿凝,咱们走。”
一会会的功夫,我又跟着阿嫂回到了我的房中。
“阿凝,是阿嫂没本事。”
阿嫂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阿嫂,这是我的命,怨不得你。”
前些日子,阿嫂每次说起我与柳怀瑾的婚事,我次次都是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和回避。往日的这些事,是我最不想听的。
“柳家家世显赫,位高权重,岂止是你哥哥一个小小的校尉所能对抗的。阿嫂希望你不要怪怨你哥哥。”
阿嫂将我的手握在手心,眼睛红红的,仔细端详着我的这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曾几何,阿嫂也是江南女子,温柔而贤惠。随着时间的迁移,阿嫂到了西北,整日与西北的风沙为伴,变的坚毅,勇敢,善良。
“阿嫂,我不会怪你和哥哥的。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况且,还是柳公子。”将苦楚压在心底,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我与柳公子相识多年,自小定了娃娃亲,再加上这三年的朝夕相处,他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我靠在阿嫂的怀里,听到此话,心中五味杂陈。
是啊,当日柳怀瑾说得不假,兄长在柳家的地盘上,虽不能威胁其性命,但可以干涉其仕途。早些年的时候,哥哥还是安北将军,现在倒成了校尉。
“不是我不想嫁给柳公子,而是,我想整日陪伴在阿嫂与哥哥身边。”
“傻姑娘,日后即便是嫁给了柳公子,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嗯,谢谢阿嫂。”
就这样,我同意了这门婚事。即便是我不同意,也只能嫁给他。
我害怕,害怕日后整日整日被囚禁,整夜整夜想起那日的血色惨案,想起我险些杀了柳怀瑾……
愿上苍,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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