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肌腱感觉都断了,没有固定就这么靠纱布勒着长,怎么可能没事儿!这男人是铁打的,感觉不到疼么?可那一脑门子的汗又不是假的。作为宣誓过的医学生,安嫣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上前接过秦冽手里的碘伏,“我、我帮你吧……”秦冽一愣,松开了手,“你、你怎么……”“怎么不傻了么?”安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帮秦冽清理伤口,这伤也还好,只是包扎的方法不对,肌腱并没有完全断裂,但裂口未缝合未固定就做了包扎,以至于血肉的力气都使到了错处,伤口边缘新肉芽都长了出来,可那伤口仍旧稍微一动就会淌血,看着就吓人。
安嫣愣了一下,眼眶泛起一阵酸涩。
打从奶奶去世后,再没有人关心过她吃饭了。
她嘴巴刁,奶奶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去炖猪脚汤,变着法的给她做各种吃食,她之所以会舍弃医学转去做美食博主,就是想奶奶在天堂看到她自己也能好好吃饭。
秦冽收拾了碗筷,把爷爷扶进屋,又过来像带孩子一样,拉着安嫣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是秦冽的房间。
窗户很小,屋里的光线也不好,但看得出还算干净,靠窗一张土炕,炕脚一个大木箱子,墙上一个小小的红喜字,便是全部了。
安嫣的目光落在整整齐齐的床铺上,立时便想到了昨夜,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僵住了。
虽然昨晚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但那时候她神志不清再加上被下药,现在这大白天的,真要是秦冽想……
“别怕,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许是感受到了安嫣的僵硬,秦冽很快松开了她的手,随后走到床尾,从大木箱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放在床上,然后就去解腰间的皮带。
他他他……他这是要干嘛?
就算自己是个傻子,但她也是个女傻子啊!
眼看秦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她眼前脱裤子,安嫣整个人都凌乱了,她下意识得背过身去,可听见那边窸窸窣窣,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秦冽解下长裤放在床沿,就剩条军绿色的平角内裤,两条腿又长又结实,只是左边小腿被纱布缠得结结实实,隐约还渗出了血色。
纱布一圈圈解开,露出血肉狰狞的伤口,安嫣吓得直接捂住了嘴。
刚才一路回来,秦冽只是有点跛,她以为秦冽的伤都快好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见秦冽翻药不方便,她起身想去帮忙,秦冽却僵硬得扯出一抹笑来,“吓到你了么?别怕,我没事儿的。”
老天爷啊!
那肌腱感觉都断了,没有固定就这么靠纱布勒着长,怎么可能没事儿!
这男人是铁打的,感觉不到疼么?
可那一脑门子的汗又不是假的。
作为宣誓过的医学生,安嫣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上前接过秦冽手里的碘伏,“我、我帮你吧……”
秦冽一愣,松开了手,“你、你怎么……”
“怎么不傻了么?”安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帮秦冽清理伤口,这伤也还好,只是包扎的方法不对,肌腱并没有完全断裂,但裂口未缝合未固定就做了包扎,以至于血肉的力气都使到了错处,伤口边缘新肉芽都长了出来,可那伤口仍旧稍微一动就会淌血,看着就吓人。
扔掉棉签,安嫣笑着抬头,大大方方的向秦冽解释:“我小时候偶尔脑子不清楚会犯傻,总是挨打,为了少挨点儿打我就装病装傻,可惜,并没能少挨多少打,不过也有些便利,比如傻子不好换彩礼。”
安嫣不想继续当傻子,就得找个由头,这话虽然是假的,但她先说服自己,再讲给别人听,那就是真话。
想到这儿,她干脆撩开了袖子,两条胳膊上淤青血痂遍布,是安嫣自己看了都觉得惨的程度。
秦冽显然也被这些伤痕给惊到了。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愤怒得攥紧了拳头,因为用力,伤口的血管胀破,血开始顺着脚踝往下淌。
安嫣没再遮掩,赶紧拿起纱布去按伤口,慌乱间手指擦过秦冽的掌心,炽热的温度越发显得她五指冰凉。
安嫣的注意力都在伤口。
秦冽却如触电般,头脸迅速涨红了起来。
血用纱布根本止不住,肌腱断裂处得缝合固定,单纯靠纱布碘伏根本不行!
安嫣心急的抬头,正对上头脸通红的秦冽,当时就急了,“你别激动!情绪激动会引起血流加速,深呼吸,放松、放松——”
秦冽顺从的照做,根本没空去想傻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安嫣用纱布按了好一会儿,血虽然暂时止住了,但必须尽快正确治疗,否则新生的肉芽胡乱生长,他这条腿以后基本就是废了。
可秦冽还想拿纱布去缠伤口。
安嫣一把抓住秦冽的手腕,止住他想用纱布包扎的动作,“去医院吧,这伤你自己处理不了。”说实话,她不太了解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但看秦冽小箱子里的东西,又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自己配的。
“我去医院看过,这就是医生教我的法子。”
说罢推开安嫣的手,还是要缠纱布。
这么大的伤口,一直暴露在非无菌环境也不行。
安嫣无奈的接过秦冽手里的纱布,扯下来一段,勉强将他的肌腱复原到正确位置,然后用纱布使劲儿缠了一道。
“嘶——”
秦冽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安嫣一边缠纱布,一边瞪他,“我还以为你人是铁打的,不会疼呢。”
秦冽苦笑,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怕爷爷担心,随着老人家的意思想赶紧把婚事办完,一口精气神吊着,疼的时候,忍忍也就过去了。
一切弄完,安嫣起身。
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间她慌乱得伸手,扶住了秦冽。
好一会儿,安嫣才缓过来,心道这具身体体质未免也太差了些,正想跟秦冽说谢谢,低头见男人脑袋正顶着她胸,手还揽着她的腰。
手比脑子还快,安嫣推开秦冽退后几步,尴尬得咳了两声,“那个,你还是得去医院。”
秦冽还想反驳,却听安嫣继续道:“我既然嫁给了你,总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瘸子。”
嘴硬无比的秦冽听了这话,总算没再犟。
秦冽穿好衣服,借口跟爷爷说要带傻丫去公社医院看脑子。
安嫣瞪他一眼,倒也没否认。
俩人从家里出来,借了村长家的自行车,就往公社去。
一路上,秦冽基本就靠右腿在使劲儿,安嫣想换自己来骑,他也不肯。
怕解释不清的安嫣也就没坚持,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足足骑了半个小时,到公社医院的时候,秦冽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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