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的宁云临就站在院内,冲着宁希颜温柔地笑。宁希颜闻言,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压抑着内心的酸涩,轻声说:“爹娘仙逝后,是子奕一直在照顾我,他…待我很好。”“信使送来的信你都看了么?”宁希颜轻声说:“都看了的。”“好。”宁云临点头,温柔说:“我母亲听闻你习得医术,说女子学医未尝不可。她有故人在金陵行医四十余年,名号‘医圣’,故遣我来接你前去。”
可裴子奕却神色淡淡:“你腹中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她怔住,心中一紧:“你什么意思?”
“这孩子不也是你的骨肉吗……”
裴子奕垂眼看着她:“你难道要怀着孩子去金陵?还未结亲便已怀有身孕?若是传出去,给人说闲话?”
他顿住,似是思量,又继续说:“他人并不知你我夫妻,这对你名声不好。”
“况且怀孕生子后还需卧床休养,时间一久,你还能坐堂出诊么?”
宁希颜听着他的话,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击一拳,闷疼得厉害。
裴子奕考虑如此周全,可为何一定要让她离开呢……
她大脑飞速旋转,逼着自己冷静:“不,子奕,我不在乎……我可以生下他,他就在金陵宁家长大就好……”
裴子奕眉头紧拧:“你也可以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语吗?”
“况且,你也可以不在乎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感受不到爱吗?”
听着他如此严厉的指责,宁希颜攥紧了手,情绪逐渐有些失控。
“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此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答应!”
说完,不等裴子奕反应,宁希颜径直转身回了房间。
“砰——”
沉重的厢房木门被用力关上。
裴子奕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眸中有些许波动。
次日,晴空高照。
院内,宁希颜微笑着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连脚步都轻盈。
“颜儿,有何乐事如此高兴,可否与我说说?”
一道如沐春风的温柔嗓音传来。
宁希颜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云临兄长……”
“颜儿,近些年可好?”
风尘仆仆的宁云临就站在院内,冲着宁希颜温柔地笑。
宁希颜闻言,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压抑着内心的酸涩,轻声说:“爹娘仙逝后,是子奕一直在照顾我,他…待我很好。”
“信使送来的信你都看了么?”
宁希颜轻声说:“都看了的。”
“好。”宁云临点头,温柔说:“我母亲听闻你习得医术,说女子学医未尝不可。她有故人在金陵行医四十余年,名号‘医圣’,故遣我来接你前去。”
“老人家正愁弟子传承,你若是想,也可拜师精进医术。”
宁希颜闻言,喜不自胜:“当真?”
如此一来,在金陵,她也不会荒废了自身。
“那是自然。明日启程如何?”宁云临轻声问。
宁希颜心腔又坠停,仍略有迟疑:“云临哥,可否再容我考虑三日?”
“我想,与子奕好好道个别。”
宁云临自然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不急”,便先行去往客栈歇息了。
酸涩饱胀的情绪交织间,她又想起裴子奕。
当初,她头一回诊治一位肺痨的病者,天天熬着药,却还是没有救回她的命。
她缩在药铺柜后,哭得近乎崩溃。
裴子奕寻到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大夫能治病、能救人,但不能从阎王手里抢人。”
“若是以后,你还因此成日心不在焉,那么你还是不要想着能出诊坐堂了。”
她是历经艰难才得以走到现在,绝不能如此轻易便放弃。
看着兄长离去的身影,宁希颜暗暗下了决心。
孩子,她定是要生;未来,她依然要做女医。
至于裴子奕……她心底是千万般舍不得……
陷入沉思的宁希颜,没注意到院墙外一道身影窜过。
后腰一阵钝痛袭来,她直接被踹倒在地。
肚子被压得好痛……
宁希颜惊恐地瘫软在地,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
倏然,下体一股殷红的热流涌来,宁希颜颤着手去抹,掌心沾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宁希颜一惊,哀叫着往前爬:“子奕……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鲜血流淌着浸湿了她青绿色的衣裙,一片片深色的黑红如死亡的花朵绽放。
她死死抓着扯下的那截衣袖,呼救的声音渐渐虚弱:“子奕…是你吗……”
不知过了多久,宁希颜感觉下腹隐隐的坠痛消失。
她偏头看,似乎是一位稳婆帮她止着血。
脸侧是干涸的汗,她听见身侧的稳婆喊:“姑娘!你挺住…流干净了就好了……”
随之而来的,是剧痛的掏空感。
宁希颜忍不住,惊声叫了出来:“好疼……”
稳婆一声叹息:“姑娘,你的孩子,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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