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往这边而来,季风正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吵嚷已来到跟前“砰”的一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位高贵的夫人,气势汹汹跨了进来。季风已一手握剑,利剑即将出鞘……见是一个女的,便克制了观望。只见那贵妇盛气凌人:“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竟让我弟弟睡大通铺!”裴砚看过去,见那妇人穿金戴银,气场张扬,在她身后,还跟了好多人,有丫鬟,仆从,陶皓卿也夹杂其中,
一行人到云中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金黄的夕阳为每个人的肤色镀了一层金……
江绾晴脸上依旧系着布条,虽然不施脂粉,未戴首饰,但肤若柔胰、
身姿窈窕,反倒衬托出一种别样的美来。
刚进云中驿,驿卒就连忙前来招呼。
季风丢过银子,吩咐道:“准备几间上房!再备一些吃的。”
驿卒拿了银子,满脸堆笑:“抱歉各位客官,现下只有一间套房了,通铺倒是还有两个空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陶皓卿不悦:“现在时间尚早,房间怎会这么快就住完了?”
“是这样的,京里有一位夫人要路过此地,人还未到,房子已经提前安置好了,所以,只能委屈几位了!”
“可知是哪位夫人?”裴砚一听京里来的,便留了个心眼。
“这个小的倒是不知。”驿卒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各位客官里面请!”
一直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套房门口:“此间就是套房了,通铺在后院。”
说完,耐心站在一旁,等客人们自己分配,好带人过去。
裴砚毫不客气的走进房间,坐在桌旁。
陶皓卿眼睁睁看着裴砚旁若无人的霸占了套房,急的说不出一句话。
季风站在门口道:“房间不够也没办法,二姑娘可以住里面这间,至于陶公子和六师兄,便只能委屈去住大通铺了。”
闻言,陶皓卿脸色骤变,争辩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不去住大通铺?”
季风瞪了陶皓卿一眼:“你觉着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说完,陶皓卿向六师兄伸出了手掌:“拿来呀?快点啊!”
六师兄没能领会意思:“拿什么?”
“拿银子啊?不就是谁出钱谁住豪华套房吗?我们两个出钱,让他们两个去住大通铺。”
六师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哪有钱啊?”
“你……”陶皓卿气的直跺脚:“怎的比我还穷!”
江绾晴站在门口,忐忑的看着这两个人。
裴砚等了半天不见江绾晴进去,大声吼道:“还不进来,莫非你也要去住大通铺?”
江绾晴用手指指着自己小声问季风:“我?”
季风连忙悄声提醒:“二姑娘你还不赶紧进去。”
江绾晴于是赶紧滚到房里,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和男人一样去挤大通铺。
陶皓卿见六师兄拿不出银子,他自己更拿不出,他掉进渊潭之后,身上唯一的一点碎银子还丢了。
气的狠狠跺了脚,对着驿卒说道:“带路!”
驿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领着陶皓卿下楼,往后院走去。
六师兄见陶皓卿走了,连忙招手示意:“小师妹过来!”
江绾晴疑惑的走到六师兄跟前,六师兄凑到耳边低声说:“晚上睡觉警醒着点,别脱衣服……”
“啊?哦!”江绾晴被六师兄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她又没有傻,在外面睡觉还脱衣服。
裴砚端坐桌前倒茶,见师兄妹俩嘀嘀咕咕,六师兄一走,他马上追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江绾晴有点难为情,默默走到桌前,喝掉了裴砚倒给tຊ她的茶水。
不久后,驿站送来了四菜一汤,外加一些米饭。
江绾晴大快朵颐……
裴砚见她吃的香,也不免心情大好。
用完膳,裴砚让季风打了水。
要给江绾晴擦脸,然后上药。
江绾晴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这里没有镜子,你怎么来?坐着别动。”
江绾晴便只能乖乖坐着,裴砚打开药膏,一手抬着江婠晴的下巴,一手为她轻轻涂上药膏。
“还疼吗?”
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袭来,江绾晴回复:“不疼了。”
不经意间视线落在裴砚的唇上,一顿遐想,咽了口唾沫,心慌意乱。
裴砚也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所及,又是那柔软的唇瓣,也是喉痛滚动,心火躁起……
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绾晴意识到这样下去要有危险,连忙起身:“我……我先去休息了。”
像个小泥鳅一样,从裴砚身边滑走。
裴砚满脸笑意,感受着手上残留着的她的触觉……
接着,外头便热闹起来,想来是京中的那位夫人来了。
江绾晴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便出去站在廊上悄悄观看,果见那位夫人穿戴贵重,仆从成群。
便跑回房里告诉裴砚:“不愧是京中贵妇,可有排场了,你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别人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裴砚已经恢复理性,冰冷严肃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
江绾晴撅了撅嘴,了然无趣。
自己跑去里面的榻上先行睡了,她真的是太困了,一倒在枕头上就失去了知觉。
裴砚见江绾晴睡着了,和季风也打算收拾了安置。
忽然,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往这边而来,季风正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吵嚷已来到跟前
“砰”的一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位高贵的夫人,气势汹汹跨了进来。
季风已一手握剑,利剑即将出鞘……
见是一个女的,便克制了观望。
只见那贵妇盛气凌人:“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竟让我弟弟睡大通铺!”
裴砚看过去,见那妇人穿金戴银,气场张扬,在她身后,还跟了好多人,有丫鬟,仆从,陶皓卿也夹杂其中,
小心翼翼的拽着贵妇的衣袖:“姐姐,不要这样。”
便明白眼前的妇人是陶家的女儿了。
陶家姐姐不听陶公子的话,甩掉了弟弟袖子:“你别管,姐姐给你讨回公道,我要看看,是谁嫌命活的太长了这么糟践你!”
裴砚坐在桌前,满脸冰霜:“是在下,又怎样?”
“你?你算哪根葱?你可知,他是当今贵妃的亲弟弟?你竟敢跟他抢房间?”贵妇声若洪钟,张扬又跋扈。
裴砚冷冷回怼:“真是奇葩年年有,寿高见怪多!昔日先帝征战大西北时,被困数月,卧雪尝冰,帝王的身子都可卧雪,贵妃的弟弟就不能住大通铺了?”
那贵妇气的火冒三丈:“你少上纲上线,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你自己怎么不去住大通铺?”
“裴某住在哪里,还轮不到他人置喙!”
“呵……大言不惭,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贵妇话未说完,就被屋内走出的睡眼惺忪的女子吸引。
江绾晴正睡的迷糊,忽然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稀里糊涂就爬起来查看。
见很多人挤在外屋,便眯着眼睛慵懒的问道:“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一出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很多人都在打量着她,不知道这素面朝天,不施脂粉,脸上又有疤的人是谁。
空气一下子安静……
陶皓卿见娘子醒了,赶紧跑过来,拉过她介绍:
“姐姐,这位是我新娶的娘子,绾晴,快,见过我三姐,她是当朝郑尚书的夫人,刚从京里回来省亲,恰巧遇到一起。”
江绾晴微微颔首行礼:“见过姐姐。”
那贵妇便把眼前这个一无所有,素面朝天的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露出了轻视的笑容:
“原来爹爹让你娶的就是这个小丫头?这样一个行止无状,脸上有疤的乡野村姑,有什么资格做我们陶府的少夫人?”
其他人也一片唏嘘:“原来就是她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还妄想高攀陶家!”
江婠晴被说的很不是滋味。
方才为了睡的舒服,她拿掉了脸上的布条,不曾想把伤口裸露在了外面。
见这群人这么说自己,江绾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的脸,正要说话。
却见陶皓卿维护道,“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绾晴?”
贵妇嗤笑道:“我说的不对吗?她既想做陶家的少夫人,就该恪守妇道!这是陶少夫人最基本的素养。”
“而她不顾女子贞洁,堂而皇之与外男同住一室苟合,这种贱蹄子怎么配我陶家门楣,我呸!”
“啪……”忽然,有人一巴掌打在尚书夫人的脸上。
尚书夫人面上顿时显现出一片红印。
这陶芷姝只顾编排江绾晴,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对她一个堂堂尚书夫人下手。
是以难以置信的望向始作俑者,这才发现打她的人,就是她口中那个不要脸的外男。
于是尚书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目露凶光:“找死,我乃当朝尚书夫人,你与人妻苟合还理直气壮,竟然敢扇我?”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下三滥!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无知的代价!”
江婠晴被眼前的变故震惊,裴先生会扇人耳光,而那女人也是够泼……
贵妇身后那几个仆从得到命令,马上冲了过来,意图对裴砚施展一顿拳脚。
但不等接近,就被季风一脚一个,踹的飞出去撞在门框上,掉了一大堆。
尚书夫人见状,马上大声呼喊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驿站的驿卒们,听到呼喊,马上手拿宝剑冲了上来。
“怎么回事?”带头的驿卒问道。
尚书夫人恶人先告状:“驿承大人,你来的正好!”
“就是这两个人,还有这个女的,这女的是潘金莲,这男的是西门庆……”
尚书夫人义愤填膺,配合着手里的动作:
“这两个人不顾伦理纲常,在你的驿站行苟且之事!像这种狗男女按照大乾律法,应该被双双浸猪笼,驿丞大人,快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陶皓卿急的直跺脚:“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停下……”
“你闪开!”陶芷姝甩掉弟弟的手:“你个蠢货,站到一边去!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忍气吞声。”
见驿丞不为所动,尚书夫人一手捂着被打过的脸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自古先敬罗衣后敬人,那主人装扮的男人,一身行头看上去就价格不菲,驿站的人见惯各色往来,又不傻,怎会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轻举妄动……
季风的手此时早已握住了宝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一旦有人冲过来,他就打算大开杀戒,太特么气人了,一个小小尚书的续弦,竟然指着摄政王撒泼,还有没有天理!
那几个驿卒见眼前的一对主仆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便和稀泥道:“尚书夫人,您这事家务事,老话说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小的们还是先下去了……”说完就一溜烟的撤了出去。
陶芷姝见驿丞并不卖她面子。
而她自己的人又不是季风的对手,便嗤笑道:“呵,怪不得话本子上说,历来造反的都是刁民,本夫人今天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遇到有眼无珠的蠢货了,算了,跟你们这种货色说也说不清!”
“今天暂且放过你们,等到了抚仙城,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哼!”
说完,见弟弟还围在那个不要脸的“潘金莲”的身边,便拉长的声音吼道:“陶皓卿,你的志气呢?还不跟我走!”
言罢,拉起陶皓卿的耳朵,揪着往外走去。
那群仆从与丫鬟,也都悄声跟了出去。
屋子终于恢复之前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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