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舟却忽然走了进来,抱着我的骨灰,直接坐在了窗前。那些照片在他眼前拢下一片阴影。他却忽地笑了笑,将我的骨灰捧到了眼前,自说自话。“宋……星言,你快恨死我了吧?”“我也快恨死我自己了。”“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恨死自己是一个心理医生。”“我把自己所有的本心,都归类为心里疾病。”“相处这么多年,我越来越对你下不去手,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心疼你。”
照片贴满了窗户,让透进来的阳光变得斑驳,而笼罩下的阴影,也成了可怖的形状。
我愣愣飘过去,将那些照片尽收眼底。
确切地来说,不只是我的照片,还有姐姐的。
有很多姐姐高中时的照片,几乎记录了她的全部习惯。
比如餐盘中剩下的西兰花,我和段砚舟在一起后,他乐此不疲地做了一年的西兰花。
“西兰花很有营养哦。”
比如姐姐永远只喝冰镇饮料,我就被他灌了好几年的热水。
“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比如姐姐很怕热,我们家夏天几乎不会开空调。
“吹空调会头痛的,我不想看你难受。”
我啧啧感叹,原来这些年段砚舟一直细碎地折磨着我。
只是他的计划终究落了空,我不光不觉得难受,还觉得真心实意的幸福。
那照片中间断了片,除开高中时的姐姐,剩下的便全是我。
全是我顶着姐姐的名号回国后的照片。
甚至于,我看见了自己刚下飞机的照片。
我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我们的相遇似乎是他的早有预谋。
那时我顶着姐姐的名字回了国,为了防止我乱说,手机被没收,衣食住行都被监控了起来。
但我还是不愿放弃,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告诉外界真相。
甚至于,我在他们准备好的画中藏了一段摩斯密码。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被父母发现,差点死在那个雨夜。
我被打个半死,拼命逃了出来,在无人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没有伞,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无处可去。
暴雨把我浇成落汤鸡,眼前视线也模糊不清,只看见一道刺眼的强光袭来,随着急促的刹车声,我被一辆车堵在了人行横道上。
一个穿着衬衫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在我头顶撑起一把伞。
“抱歉,下大雨车轮打滑了,你没受伤吧?”
强烈的车灯刺得我睁不开眼,整个人难堪又狼狈,只能摆摆手。
“我没事。”
我说着便想离开,他却拉住了我。
“小姐,你似乎有些心事,要不要和我聊聊?”
一张名片被递到我手上。
我低头看了看,只见上面简单写着: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段砚舟。
那时的我实在天真,还觉得他是神医,只一眼就能看出我的问题。
如今看来,他当时突然的急刹,没准是想直接撞死我。
即便死了,但想起那一刻,我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段砚舟却忽然走了进来,抱着我的骨灰,直接坐在了窗前。
那些照片在他眼前拢下一片阴影。
他却忽地笑了笑,将我的骨灰捧到了眼前,自说自话。
“宋……星言,你快恨死我了吧?”
“我也快恨死我自己了。”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恨死自己是一个心理医生。”
“我把自己所有的本心,都归类为心里疾病。”
“相处这么多年,我越来越对你下不去手,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心疼你。”
“我以为我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呢,原来你不是她。”
“我极力控制我自己的感情,我告诉自己不能爱上我的仇人。”
“原来我的爱没有错。”
“原来我爱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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