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爸在我小时候就没了,那是我妈后面嫁的男人。”林琳过来扒拉了几口饺子,两人很迅速地就上床窝着。屋子里没有窗户,加上一堆杂物,让空气流通更不顺畅了。“所以你这么使劲赚钱,是为了养家吗?”“我才不养,我打钱回来是为了让我妈过个好年,那男的除了喝酒就是推销这些破烂玩意儿。之前我们有一套房,被他败没了,现在这车库也是跟人租过来的。”林琳吃力地转了个身,搂住了田语:“小语,我只想有一天能彻底地逃离这里。”
离哈城还有1个小时,田语在高铁上坐得屁股疼,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已经从墨绿的山脉丘陵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土地。
应该是刚入冬的时候下过一场雪,雪覆盖在这大片的土地上久久没有散去,月光照着雪地,让夜晚都没有那么黑暗了,造就了一幅黑白相间,荒凉无垠的景象。
林琳看着田语望了很久:“咱们这儿除了苞米地就是苞米地。”
“挺好的,不拥挤。”
“你是会说话的。”
下了高铁,刚出门就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干冷,晚上的风拂过地上的残雪又吹到人脸上,像是刀片试探性地划过每一寸皮肤。
林琳怕田语冻着,带着田语上了出租车,田语好奇地观察着街道里的一切。
已经是晚上,没几个人,一个个招牌看过去,火车站附近大多都是关了门的特产店:红肠、格瓦斯、俄式餐厅......
出租车开了20分钟,就在一幢小区门口停下了。
田语下了车,对林琳说道:“琳,你家挺好的,还在闹市区呢。”
林琳无奈地笑了:“那你跟我去看看吧。”
走进小区,田语一路跟着走到了最后一幢,刚准备拎着箱子上楼,被林琳拦住了:“这里。”
林琳把田语带到了一个装着卷帘门的车库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呲啦”一声,屋里还亮着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躺在沙发上,沙发脚边还放着好几个空啤酒瓶,沙发前是一个电动麻将桌。
男人看起来喝得很多,这动静也没有把他吵醒,“别管他,你跟我来。”
林琳带着田语,跨过一片狼藉走进一间卧室,屋子非常小,堆满了东西,靠墙放着一张小床。
“小语,这几天就跟我挤挤咯。”
“嗯嗯。”
谈话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琳儿啊,咋这么晚回来。”
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衫的阿姨站在门口,林琳对着田语说道:“这是我妈。”
田语赶紧打招呼:“阿姨好, 阿姨好。”
林妈笑了起来:“你好啊,欢迎来这里过年。”
“妈,很晚了,我们先睡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你们等一下。”阿姨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一盘饺子出来:“来,年三十得吃啊,特意给你们留的。”
林琳接过了饺子:“行,我们收拾下,一会儿吃。”
林妈站了一会儿,见林琳没有想聊天的意思,就默默地回房了。林琳赶紧关上了门,反锁起来。
“琳,你锁啥。”
“防狼。”
田语瞪大了眼睛:“什么狼?”
“没事,来,你东西放下,先把饺子吃了。”
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田语尝了一口饺子,满声赞叹:“阿姨好手艺啊。”
田语一边吃,林琳一边收拾床铺,田语仔细看了一眼满屋子堆的东西,好几层都是纸箱子,一模一样的箱子上面写着:养生排毒足贴。
林琳见田语仔细看着,便走了过来解释道:“都外面那个男的去传销组织进的货。”
“那个......不是你爸吗?”
“不是,我爸在我小时候就没了,那是我妈后面嫁的男人。”
林琳过来扒拉了几口饺子,两人很迅速地就上床窝着。屋子里没有窗户,加上一堆杂物,让空气流通更不顺畅了。
“所以你这么使劲赚钱,是为了养家吗?”
“我才不养,我打钱回来是为了让我妈过个好年,那男的除了喝酒就是推销这些破烂玩意儿。之前我们有一套房,被他败没了,现在这车库也是跟人租过来的。”
林琳吃力地转了个身,搂住了田语:“小语,我只想有一天能彻底地逃离这里。”
田语摸摸林琳的头,她开始理解林琳之前那些疯狂想要赚快钱的举动,一对患难姐妹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北方的天亮的格外的早,一大早一个十岁大的小男孩,跟在林妈屁股后面一直转:“妈,怎么她回来我就要跟你挤,还带个人回来。”
男孩叫叶子朝,是昨晚喝得烂醉的叶成军和林妈的孩子。
“你别瞎说话,咱们过年的钱还是你姐打回来的。”
林妈刚说完,叶成军带着一身没散的酒味就走了过来:“还锁门,她防谁呢?”
林妈马上闭了嘴,舀起锅里的一碗年糕递了过去,叶成军吧嗒着嘴,使劲翻着冰箱。
田语在睡梦里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看到林琳已经在玩手机了。
“琳,我们起来吧,大年初一的,要跟叔叔阿姨问个好。”
“嗯。”
两人收拾完毕,林琳领着田语出了小屋。林妈收拾着昨晚的一片狼藉,叶成军已经吃完早饭,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坐着,叶子朝好奇地跑了过来看着出来的两人。
田语还是拘束地打了招呼:“叔叔阿姨,过年好。”
林妈温柔地笑道:“过年好,锅里还有年糕,你们快去吃。”
叶成军看着田语的样子,笑出了一脸油腻的褶子:“哟,小美女啊。”起身走了过来,林琳忙挡在田语的面前:“你能不能离远点,一身臭气。”
叶成军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你别逼我大年初一扇你啊。”
林妈连忙跑了过来,拉着叶成军的手臂:“哎呀这是干嘛,大过年的,都少说两句。”
林琳没有再说话,拉着田语回房拿起包就出了门,林妈在后边追了出来:“琳儿啊,等一下。”
田语拽了拽林琳,示意她等一等,林琳这才慢了下来。
林妈气喘吁吁地拎着一个小塑料袋,装着两个馒头就追了上来,一把塞到了田语手里:“姑娘啊,早上东西还是要吃的。”
“我已经答应你回来了,你们过你们的年,不用再管我们。”
“琳儿,你身上还有钱吗,我帮你包个红包给你弟弟。”
林琳生气地说道:“我已经打给你2万了,你还跟我要,他是我什么弟弟,他们俩都是吸血鬼吗?”
林妈见状忙服软:“你看你激动的,我就想着你回来包个红包,也能缓和下关系,好了好了,当我没说,你们去玩吧。”
田语看着这场面不敢说话,一路乖巧地被林琳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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