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青愣了一下:“姜医生啊,是个优秀的……情敌。”见我妈疑惑,她笑道:“我很喜欢霍医生,但霍医生爱的人是姜医生。”“我当然嫉妒她了,智商、勤奋、样貌,哪一样拿出来,她姜早都能秒杀一堆女人,她是我们医学院传奇一般的人物。”“哪怕她穿着最普通最便宜的衣服,向来素面朝天,可是男人们就是可以在人群里一眼瞧见她。”“省医的院长,只夸赞过两个学生,一个是霍柏,另一个就是姜早。”
“不能再还给我们拿去火化了吗?”我妈问道。
霍柏摇头:“比起单纯的火化成一把灰,她成为大体老师会更有价值。”
“姜早不管活着还是死去,都是优秀的人,活着的时候你没为她骄傲过,现在她死了,请你尊重她的遗愿吧。”
“要、要怎么做?”我妈忍不住道。
霍柏攥紧了拳头:“过程有些残忍。”
“首先是清理干净遗体,在进行下一步操作之前,需要在防腐剂中浸泡整整两年时间。”
“之后是解剖,在防腐处理完成后,通过解剖暴露主要的器官和组织。”
“制作好的大体老师会被妥善地存放在专门的储藏室中,保持恒定的温度和湿度,帮助一代又一代的医学生了解人体构造和器官……”
我妈怔怔地听着,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大家会尊敬她吗?”
“当然,每一位医学生都会感谢她的贡献和付出。”霍柏肯定道。
“这样她就能一直存在吗?”我妈咬着牙问。
霍柏摇头:“大体老师也是有使用年限的,不过如果保存得好的话,可以存放挺长的时间。”
“如果……你想看的话,两年后,等制作完成,我可以给你看照片。”
我妈愣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柏已经离开了病房。
我妈一夜无眠。
麦苗青上班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我妈就等在她办公室门口。
而麦苗青是第一个到的。
“你……要干嘛?”麦苗青警觉地问。
“我想坐一下我女儿曾经坐过的位置,可以吗?”我妈轻声问道。
我猛地抬头看向我妈,她终于不喊我‘死丫头’了。
麦苗青下意识点头,掏出钥匙开门:“好。”
我妈如愿以偿地坐在了我的座位上。
“麦医生是吗?你认识我女儿吗?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吗?”
麦苗青愣了一下:“姜医生啊,是个优秀的……情敌。”
见我妈疑惑,她笑道:“我很喜欢霍医生,但霍医生爱的人是姜医生。”
“我当然嫉妒她了,智商、勤奋、样貌,哪一样拿出来,她姜早都能秒杀一堆女人,她是我们医学院传奇一般的人物。”
“哪怕她穿着最普通最便宜的衣服,向来素面朝天,可是男人们就是可以在人群里一眼瞧见她。”
“省医的院长,只夸赞过两个学生,一个是霍柏,另一个就是姜早。”
“但嫉妒也没用,我大概除了家庭条件外,没有什么能比她好的了。”麦苗青自嘲道。
我妈流着泪摇头:“你比她好多了,她只能靠自己,你有爱你的家人……”
麦苗青笑道:“所以老天还是公平的吧,总不能所有好的都给她。”
“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活着啊。”我妈趴在桌子上痛哭。
刚得知我死的时候,她没有哭。
现在却像是要把眼泪都流干了。
等其他同事来了后,我妈一个个求他们告诉她一些关于我的事。
“以前她想告诉我的时候,我总是没有耐心听。”
“每一次她想握住我的手,我都甩开她的手。”
“跟对待树明相比,我真的对她好残忍,都是我的错……”
大家伙儿原本袖手旁观,看我妈哭得那么伤心,又难免同情,给她递上了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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