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交谈声无比嘈杂,正低着头把玩手中玉佩的席郁尘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一双含了凉意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去。“吵什么。”天生上位者的威压霎时将殿中的杂乱声止住,被他看过去的众人纷纷闭了嘴,殿内安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声。余嘉真虽心中早有准备,可在此时站于人前,被众人这样看着,也多少有些无措和不适,好在席郁尘这句话说罢,殿内的人都低下头去。她便顺势站起来,朝上头的太后福身,端的是温顺贤淑,连话都柔柔弱弱的。
姜浅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拿起心经,亲自递到了太后手里。
皇后的小楷是做姑娘的时候就有名的好,还这样有心亲自抄了心经,太后心中满意的很,接过去看了看,连说了几个好。
“皇后孝心难得,哀家很是高兴。”
“母后喜欢就好,也不枉费皇后抄了小半月。”楚瑾在一旁听着,闻言笑着接话。
“皇帝和皇后都有心。”今年皇帝送上的是一株五百年的老参,听说是耗费一年之久才寻到的,整个大昭只此一株。
太后向来身子不好,喘喝之症久久寻不到好的法子治,这株老参对她来说自然大有用处。
眼见着皇后送上的心经都让太后如此高兴,一旁的德妃也忍不住款款走上前,“臣妾今年为太后娘娘亲手绣了一幅百寿图,愿太后娘娘身体康健,千秋大喜。”
德妃向来是后宫中除却皇后之外最经常往寿康宫尽孝心的,太后对她也很是和善,再加上呈上来的百寿图针脚细密,绣工精美,一看也尽心的很,亦是满意地点点头。
“德妃一向心灵手巧的,连百寿图都绣的这样好。”
德妃之后,剩下的几个妃子也都纷纷上前,将自己的贺礼呈上。
妃嫔之后就是各家贵女,献礼的大都以弹琴跳舞居多,说是为太后贺喜,但殿中来了这么多京都公子和皇家贵胄,自然都攒足了劲想出出风头,好寻个如意郎君,再或者运气好的,被圣上看中了,进后宫做个娘娘。
余嘉真坐在木椅上,打算等众贵女献艺完,再将那副文诗人的字画送上。
谁料她心里的打算还没想完,前面姜家二小姐一舞罢,刚回去坐好,席间有人出声。
“颜小姐今日怎生这样低调?好歹是太后生辰,颜小姐身为世家女,怎么也不见你准备给太后娘娘的贺礼?
还是颜小姐瞧不上咱们姐妹们的歌舞,特意给太后娘娘备下了其他的生辰礼?”
霎时,旁边莺莺燕燕的欢笑声止住,纷纷朝她看来。
因着这人的话,也有不少方才献艺的贵女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余嘉真眉头微蹙,不过片刻又舒展开来。
她方一抬头,大殿里忽然有人惊呼出声,甚至不知觉地打翻了手下的杯盏。
“青相?”
顿时,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低低的交谈声交织在大殿里,一时显得混乱。
“这这这……此女竟果真和青相长得一般无二。”
虽然这几日京中流言纷纷,但大多人只当笑话听了去,从未有人想过,这颜家女当真和青相长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是青相没……没死。”
“青相的棺木都送到郊外下葬了,人死怎能复生?”
“难道颜国公有两个女儿?”有人突发奇想。
“可青相不是出身西域吗?”
“难道这位颜小姐,不是颜国公的女儿?”
大殿里的交谈声无比嘈杂,正低着头把玩手中玉佩的席郁尘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一双含了凉意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去。
“吵什么。”
天生上位者的威压霎时将殿中的杂乱声止住,被他看过去的众人纷纷闭了嘴,殿内安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声。
余嘉真虽心中早有准备,可在此时站于人前,被众人这样看着,也多少有些无措和不适,好在席郁尘这句话说罢,殿内的人都低下头去。
她便顺势站起来,朝上头的太后福身,端的是温顺贤淑,连话都柔柔弱弱的。
“禀皇上,太后娘娘,臣女不才,只准备了一幅字画给太后娘娘贺喜,本想早些献与太后娘娘,谁想诸位贵女小姐的舞姿太过动人,臣女一时看得着迷,险些慢了给太后贺喜。”
这哪跟青相像了。
一看颜家女端庄淑慎,又小意温柔的样子,众臣心头顿时都浮起这句话。
青相远人又淡漠,虽是女子,却从未有人见过她柔弱的样子,甚至在这位女相身上,连勾起唇角笑一笑都是奢侈的事。
兴许只是长得像罢了。
这世上事无奇不有,也并非不曾出过毫无关系的两人却长相相似的事,也许就恰好被颜家碰上罢了。
这样一想,众人纷纷放下心头的疑惑,继续看向余嘉真。
“我当是什么呢,太后娘娘生辰这样重要的日子,颜小姐就准备了一幅字画?看来颜小姐身为未来的八王妃,原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倒是有些德不配位了。”说到最后,那贵女话中倒更像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似是极难说出八王妃这三个字。
余嘉真顺着话音看过去,看到了一身宫装坐在玉阶上的淮安郡主,薛宁。
原来还是个老熟人。
余嘉真眉眼处掠过几分讥讽。
淮安郡主前世就与她不对付的很,如今重生回来,第一次在宴席上,还是碰上了这位“老仇人。”
薛宁是先帝的结拜兄弟,靖王的遗孤,自小被先帝养在身边,封了淮安郡主,一直在宫中住着。
这郡主高傲又目中无人,前世有次在宫外,有个小姐不知为何冲撞了她,她当即下令掌了嘴,还言语苛刻羞辱她,那小姐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羞愤欲死,余嘉真一时看不下去,上前将人救了解围,自此跟薛宁的梁子就结了下来。
而且余嘉真依稀记得,薛宁眼光极高,一直拖到了年十九还不曾嫁人的原因,是她倾心八皇叔席郁尘。
这下倒好,新仇旧恨,她长了一张和青相一样的脸,薛宁自然更看不惯她。
“臣女比不上别的小姐们,只得用这笨法子寻了一幅好字画献给太后。如今看了各位小姐们的歌舞,倒更觉得自己笨了些。”
她步步退让,说话却有条有理,再加上姿态摆的低,脾性也好,方才一番话又恭维了在场的贵女们,一时倒显得薛宁更咄咄逼人了。
有人刚想开口要为她说话,只听一声冷笑,陆行掀起眼皮。
“颜小姐这一张嘴真是利索。”
“本王倒觉得及不上陆相利索,跟陆相没关系的事也巴巴凑上去说两句。”
余嘉真未来得及开口,席郁尘淡声接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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