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西海来了军报,朕要去趟军密处,贵妃先行回宫吧。”说完,皇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后来,没过几日,多年未进行的选秀突然又因皇上下旨重新准备了起来。章贵妃作为当前后宫位份最高者也是要操持此大事,但也只有她知道,这皇上是因为见了林颂清才又想着选些年轻妃子。一想到这后宫又要添上几位,章贵妃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作为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林颂清还不知竟因自己进宫面圣就引起了后宫一场风波。
进宫面圣是大事,林颂清不敢像昨日那般肆意贪睡。莹莹来喊林颂清时,她也没再偷懒耍滑,而是立马就从床上起来了。只是等到上胭脂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别涂了,今日就素净些吧。”
平日里林颂清钟爱穿些红的粉的,今天特意选了件天青色的衣服,规格也是侯爵夫人应有的公服,这是她有意不让宫里的人过分关注她。虽说平日在府上她高调惯了,但是她一出门就谨言慎行得多,毕竟自己父亲是当朝宰相,越是这样越是有人想抓她的小辫子从而打击林相。林颂清十三四岁时便出落得极为美丽,林相便称她不爱热闹再也不带她进宫,她并不怪爹爹不带她见世面,她很理解这都是林相作为父亲的保护。
项准则穿了身紫色官服,从背后看去是极为雍容华贵,只是转过来时没做防备的林颂清还是会被那恐怖面具给惊到。
林颂清为项准整理着前襟,这时她忽的想起自己母亲也总是这么打理父亲的官服。
“早上你又在练武吗?”林颂清听莹莹说,这两日项准都会早起在院子练剑或射箭,而且比家中几个下人还起的早些,想来是一直都是如此。
“恩。”项准透过面具眼部的孔看着林颂清,她正认真给自己整理衣襟和腰带,睫毛忽闪,朱唇微启,一副认真的模样。
“小时候哥哥也总会教我骑马射箭,不过后来他入朝为官之后就再没时间陪我了。”林颂清与寻常女子不同,在骑射上颇有天赋,连着那投壶蹴鞠也是学得很快。
“你哪天想练,我可陪着你。”项准开口。
林颂清刚想笑着点头,又听到他说,“不过早上你定是起不来的。”
“臭男人。”
林颂清这么想着,便故作发狠的抽紧了腰带,没想到项准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是林颂清手上被勒出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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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准自三年前一场大胜之后就被陛下赐宫中骑马的特权,但他一次都没有在宫中骑过,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步行面圣,与一众文臣无异。这次带着林颂清是一同乘了皇上安排的马车进宫,不过这算得上宽敞的马车内,项准的长腿却无处安放,只得微微向前伸着。
林颂清是个没心眼的,也没注意到身旁项准因身材高大而略显局促。她记得上次进宫还是许多年前的元宵晚宴,那天夜里烟花璀璨,皇帝与臣子们觥筹交错,一副欢腾喜庆的氛围。如今林颂清望着朱色的城墙与金灿灿的瓦片,心想着这皇宫的白天与晚上的颇为不同,更显皇家气派些。
皇上的亲信陆公公远远就在一旁候着了,上次赐婚也是这陆公公来的。林颂清其实见过他许多回,每每爹爹升迁或有了赏赐都是陆公公来的,家里总是备着些好茶和礼物。
“见过忠勇侯,忠勇侯夫人,陛下已经在里面了,请跟我来。”陆公公不似一般的小太监脸上堆着谄媚的假笑,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也是皇上在外的脸面。他待人接物都是大方得体,也鲜少有人敢不尊敬他。
“有劳陆公公。”
进了御书房,除了皇上坐在龙椅上,还有那章贵妃也在身侧。
“臣妇林颂清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恭请皇上,贵妃娘娘圣安。”林颂清在项准之后跟着行了大礼,便在地上跪着。
林颂清刚从门口进来时皇上就看直了眼,他这些年一直有听闻林颂清名满京城,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但是毕竟每日上朝都能见到林靖川那张刚正不阿的老脸,也没曾想到他女儿能出落的如此楚楚动人,他曾怀疑是不是底下人为了奉承林相故意夸赞林颂清。更何况林靖川本已位极人臣,虽说是本分的忠臣,可若是加上亲家这一层关系,林家势必为朝中巴结的对象。作为天子的他最重要的就是用人,而不是让某一位臣子权利过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上对于想一睹林颂清的芳容还是有所忍耐的。
“快都起来吧,陛下见着你们可欢喜的说不出话来了。”章贵妃见皇上迟迟不应声,便请林颂清起来。
皇上清了清嗓子,眼神却不断扫视着林颂清的身形,“起来吧。”
四个人本也没什么家常话好说,项准与皇上也没聊什么国事,于是两人谢过皇上赐婚又磕头领了些赏赐便回了府上。
御书房内是难得的安静,皇上脑海里竟然有些许后悔,这林颂清竟是如此年轻貌美,比起身边以美艳闻名的章贵妃也是有过之无不及。这章贵妃毕竟年纪大了几岁,上了妆也不及那林颂清素着脸明艳动人。
章贵妃哪里不知道这皇上在想什么,刚刚皇上那眼神快贴上那林颂清了,还偷偷撇了自己几眼似乎是在做些着比较。这小小举动令人十分恼火,但章贵妃也并没有显露出来。
“陛下再喝点甜汤吧。”章贵妃端着玉碗走向皇上身边,没曾想皇上却悄然躲了开。
“不喝了,西海来了军报,朕要去趟军密处,贵妃先行回宫吧。”说完,皇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没过几日,多年未进行的选秀突然又因皇上下旨重新准备了起来。章贵妃作为当前后宫位份最高者也是要操持此大事,但也只有她知道,这皇上是因为见了林颂清才又想着选些年轻妃子。一想到这后宫又要添上几位,章贵妃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作为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林颂清还不知竟因自己进宫面圣就引起了后宫一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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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箱皇上赏赐的东西回了府上,林颂清心情大好。她与她父亲林靖川不同,还是个喜欢奢华又爱享受的人。看到箱子里不少的银钱与一些贵重首饰,林颂清的嘴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
林颂清想起成婚当日项准给了自己的库房的钥匙,这几日忙着也没去看看,想着待会儿放东西时去顺便清点一下府中到底有多少值钱玩意儿,以后过日子是否要把手攥紧些。
项准依旧是去了军营,林颂清便喊上了许伯与莹莹一同去了库房,以免洛人口舌。
许伯拿着家中的账本赶了过来,“夫人安好,这几日我把近些年的账目与库房现有的库存都整理了出来,请夫人过目。”
林颂清一进库房就知道这些个玩意儿都是价值连城的,那一箱箱的绫罗绸缎堆满了角落,还有那满墙的书画字帖,以及最为贵重的古玩以及一些琳琅满目的珠宝。
没想到这侯府宅院里平平无奇,这稀罕玩意儿竟是比相府要奢华的多。
“这可是晏觉大师的真迹?”林颂清看向那角落处的一副山水画,一眼便看出作画的人是已故的晏觉大师。晏觉大师的画以一尺抵十金而闻名,且鲜少有人愿意出手售卖,没想到这侯府竟有这晏大师的画作。
“晏大师与侯爷曾祖是故交,所以家中留有几幅画作。”许伯解释道。
“几幅?”林颂清张了张嘴,脑子里正快速将画作换算成金子,并且对换算出来的金额很是满意。
“是的。”许伯点头,“别的都是御赐之物比较多,老夫人不爱奢华,便都堆积在库房之中。”
林颂清看着满目的珠宝,快被迷昏了眼。西海来的羊脂白玉竟有两个拳头大小,孟邦的紫灵石更是璀璨夺目,还有倭国进贡的粉白珍珠串子那是数不胜数。
林颂清拿着许伯的账本,到晚上也还没点清库房中的物件,而后的两日林颂清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库房点东西,对账目,总算是把侯府上下给打点清楚了。
对家底如此之丰厚的侯府,林颂清感到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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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日回门你想戴哪个簪子?”莹莹举着个装满首饰的盒子问道。
“就戴这个金镶玉的,再帮我选个步摇,穿着隆重些,好让父亲母亲放心。”林颂清思考片刻又找出那个项准给自己的那对满绿的翡翠镯子戴上。
“侯爷呢?”林颂清嫁过来这几日都没在早上见过项准。
“早些时辰在院里练剑,现在想来是去书房了。”莹莹谈起项准还是惧怕得很,连说话间提起也是谨慎,“小姐,你,这几日与侯爷相处的怎么样?”
“与寻常夫妻也并无什么不同,他也不用我伺候,倒是清净。”林颂清想起在家里时,母亲总是为了父亲忙前忙后。特别是夜里父亲写折子,母亲又是熬汤又是在旁帮着研墨。项准则不同,他起得早就去练剑了,下午也总是去军营,晚些时辰也不用自己伺候更衣。家里没有公婆要照顾,林颂清倒是比在家里还轻松了许多,偶尔还会感到无聊。
正说着,就项准在门口敲了敲,随即就跨步走了进来,“准备了些东西,你再看看有没有要添的。”
回门是女子的大事,是完婚后第一次见娘家人。寻常人家这时候会从夫家带上许多东西回去好让娘家看得起些,但林颂清见成婚那日项准就是个不小气的,想来回门也不会少了她,便也没有多管这回门的礼数。
“心意到就好了,你不用准备的太多,家里也不缺什么。”林颂清说着,嘴角还是弯了起来,这人看着粗莽,可心思却比一般男子来的细些。
等到林颂清梳妆打扮好了往门口一看,满满当当八只只箱子还有数不清的布匹器具都摆放在三辆马车上。
“你,你这是把库房都搬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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