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房的女子,喜欢撕开棉被,往嘴里塞棉花,甚至递到陆知鸢面前问她吃不吃。陆知鸢刚进去的时候,疯狂地想要逃离。但被抓回来打了几次之后,她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却也害怕,有一天,她会在尼姑庵中发疯,和这位女子一样。后来,主持来看她,告诉她,她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细问之下,陆知鸢才知道,那时候陷害她有癔症的人不知为何收手了。没了那边的压力,主持才敢来许她出庵。
陆知鸢皱了下眉,轻声道:“归然,我如今不想说这个。”
“我会等到你给我答复的那天。”林归然也不着急,眸里满是志在必得。
而站在一边的陆知鸢,在他没看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林归然在下午出了门,并对小厮吩咐道:“好好伺候陆小姐。”
陆知鸢看着他骑马远去,这才放下心来。
她坐在床榻旁,看着手帕中的玉佩,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但随即从心里涌出的,却是无尽的悲哀和痛苦。
不可否认,她拒绝林归然的原因,有沈琰钧的存在。
沈琰钧给她带去的,除了一开始的快乐,便只有压抑的苦痛。
陆知鸢不想在任何人那里,再体会一次。
曾经有过的苦难,只能交给时间消散。
“不能再踏进火坑一次啊。”陆知鸢看着玉佩,低声喃喃。
对林归然,她只有感激,可感动不能变为心动。
在人生的二十七年里,陆知鸢从未对除沈琰钧以外的人动过心。
可林归然的殷勤和无微不至的呵护,又让陆知鸢不知如何是好。
当初入狱,陆知鸢知道,自己在沈琰钧手里,决计活不下来。
当时她也是真的存了死志。
只是后来,她从昏迷中醒来,人已经在马上了。
身后靠着的便是林归然。
谁也不知林归然是如何做到的,陆知鸢问起,他只说。
“我在地牢有些人脉罢了,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沈琰钧的王妃,只是陆知鸢。”
陆知鸢看着窗外漂浮的云朵,有些茫然。
没有沈琰钧的陆知鸢,还是陆知鸢吗?
经过了一个月的适应,陆知鸢才勉强适应了这种生活。
可林归然对她的好,很快就超过了好友的界限之外。
对此,林归然也没有否认。
“知鸢,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半个月前,林归然对她说出这话时,陆知鸢彻底愣住。
她从未想过,会跟林归然发展成另外一种关系。
陆知鸢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说:“我不能答应你。”
在林归然的再三逼问下,她才说出自己遗传病的事情。
可她没有想到,林归然竟然第二天就找来了大夫,为她诊治。
更没想到,给她带来绝望的病,竟能治好。
陆知鸢心中五味杂陈。
过去的种种像是泥潭,牢牢地拽着她,使她没办法走出来、
可她对健康的身子,全新的生活有所期待。
可林归然……陆知鸢睫毛微微颤动,摇了摇头。
救命的恩情,她会用其他来报答。
外面渐渐起了风,天边的云聚拢又散开,一点点地变换着形状。
倏然,陆知鸢脑海里闪过一段回忆。
那时她刚从尼姑庵出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
那里的夜晚,有人拿头撞墙。
同房的女子,喜欢撕开棉被,往嘴里塞棉花,甚至递到陆知鸢面前问她吃不吃。
陆知鸢刚进去的时候,疯狂地想要逃离。
但被抓回来打了几次之后,她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却也害怕,有一天,她会在尼姑庵中发疯,和这位女子一样。
后来,主持来看她,告诉她,她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细问之下,陆知鸢才知道,那时候陷害她有癔症的人不知为何收手了。
没了那边的压力,主持才敢来许她出庵。
出庵后不久,陆家才来了人,说要带她这个大小姐回家。
那时的陆知鸢怯懦得很,陆家人看不上她。
直到沈琰钧出现在她生命里,一切才开始不一样。
那个男子,带她看山看海,带她看尽云卷云舒。
沈琰钧带她去了京城最高的城楼。
从清晨到日落,在傍晚,天色最瑰丽的时候,吻上了她的额头……
陆知鸢回过神,下意识地抚上了那块地方。
好像,还在隐隐发烫。
可随即,她又苦笑起来:“沈琰钧这么久还没找过你,你还期待什么呢?”
深夜王府,沈琰钧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额上都是汗,胸口剧烈起伏。
沈琰钧索性坐起来,披着外袍去了外院。
这些日子,他做过两次梦了,每次都是压抑着从梦境中醒来。
可醒来之后,却连梦到了什么都记不清。
沈琰钧有些烦躁,大门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辰……沈琰钧蹙眉。
刚要转身进屋,门外喊道:“王爷,您是少爷的姐夫,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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