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到底是她还是我?”我條然的粗声一喝,霜花一哆嗦,倒豆子般和盘托出,“迟大人还说,您一个废人,双腿残疾,又是下堂妻,你不要脸,他还要脸,日后莫再去找他,惹了闲话。”咚——这一席话,我几乎能看到迟暮北嫌恶之色。原本处处避嫌的是我,可当我卸下世俗的枷锁,向着他走去,他却躲起来了。双腿残疾,下堂妻。我是该拿面镜子照一照。
迟暮北将迎娶聂舒影?
“小姐,迟大人让奴婢对您千万守口如瓶,小姐,不生气了好不好,奴婢知道错了。”
残破的屏澜院,我坐在椅子上,霜花就跪在我的脚边,泪眼婆娑的解释。
自我下狱以来,这都多久了?
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我知道,霜花有事瞒着我,但怎么也想不到,是瞒着迟暮北即将大婚之事!
难怪,难怪他说恩断义绝!
一定是为了保全我,所以才……
心痛无以复加。
我定定的看着前方,眸中空无一物,“先离开傅家,找个下榻之处。”
既是和离,我在这傅家已无立足之地。
且得防备着傅家人狗急跳墙!
“小姐,您不怪奴婢了么?”霜花泪水朦胧的望着我,嘴角下撇,双眉耷拉成一个‘八’字。
“怪你做什么?”
我长叹一口气,怨天尤人有用的话,我何苦蹉跎这么多年。
“奴婢去收拾东西。”
霜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起身去忙碌。
我眼前浮现出迟暮北的模样,心乱如麻。
离开傅家后,我们暂且住在了老宅子里。
我本打算着,离开傅家后购置一间别院,然而这个节骨眼,是全然没心思去做这些琐事了。
霜花在老宅子里安置物件,我心焦如焚,一刻也坐不住,“备上马车,现在就去找他。”
他,当然是迟暮北。
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娶聂舒影。
私心也好,良心也罢,反正我就是不愿意!
禁军府衙,我坐在轮椅上,望着高悬的匾额,恢宏巍峨的门前,矗立这两名身带佩剑的护卫。
霜花塞银子,被据,护卫一板一眼道,“迟大人公务繁忙,二位还是请回吧。”
他们不让我进,那我就等。
阴沉沉的铅云里,伴着沉闷的雷鸣,霜花束手无措,回到了我身旁,“小姐,要不咱们还是改天再来吧?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我不走!
见一面而已,护卫连通传都不愿,哪有忙到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哪怕是陛下,日理万机,还有空宠幸后宫妃嫔呢!
我看,迟暮北就是摆明不想见我,提前知会过护卫。
霜花意欲推动我的轮椅,却被我用手死死压住,“见不到人,我哪都不去。”
“小姐……”
霜花执拗不过,欲言又止,似想劝又没法子劝。
雷声越来越响,天色暗沉下来,衬得闪电愈发明亮。
不多时,果然飘起雨点子来。
“小姐,回吧!”
霜花几次劝慰,我无动于衷,她只得去买桐油伞。
雨水润湿了我的发,挂在了长睫上,冷风瑟瑟,我却无动于衷。
迟暮北。
我就不信,他今日不踏出府门半步!
雨势渐长,隔着雨幕,我呆呆的望着那道门,望啊望,视线愈发模糊。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隐隐约约有人在急切的呼唤着我的名字,“蓉蓉,蓉蓉?”
迟暮北。
我听得出这声音,低沉而醇厚,是迟暮北没错。
可我竭力地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见。
恍恍惚惚,有温热的布子覆盖在我的额头,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灌进了肚子里。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老宅的秋千上,我晃来晃去,打趣问道,“迟暮北,要不你娶我好了,我爹老说,你品行端正,有勇有谋,定是个不错的苗子。”
迟暮北那年青涩的脸,在我脑海里分外清晰。
他捧着一本书坐在槐树下,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透亮如清冽的山泉,他说,“好啊,你不能反悔。”
我猛地坐起,眼前哪里有什么迟暮北,有的只是老旧的架子床,灯火如豆中,霜花酣睡的侧脸。
脑袋沉重,我掌心撑着额角缓了缓神,扯着干涩的嗓子问霜花,“谁送我回来的?”
霜花骤然抬头,“小姐?你醒啦?”
我注视着她,目如死水。
霜花一怔,旋即惭愧的低下头,“迟大人送您回的。”
果然,我不是产生了错觉。
霜花接着说道,“迟大人说了,他是真心青睐聂小姐,才会娶她,让您……让您不要自取其辱了。”
自取其辱。
这几个字,如同一把钢钉,钉在了我心口。
很难想象,迟暮北说出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卷着被子攥手心里,暗暗用力,“他还说什么了?”
霜花不敢说,揪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半天。
“你的主子,到底是她还是我?”
我條然的粗声一喝,霜花一哆嗦,倒豆子般和盘托出,“迟大人还说,您一个废人,双腿残疾,又是下堂妻,你不要脸,他还要脸,日后莫再去找他,惹了闲话。”
咚——
这一席话,我几乎能看到迟暮北嫌恶之色。
原本处处避嫌的是我,可当我卸下世俗的枷锁,向着他走去,他却躲起来了。
双腿残疾,下堂妻。
我是该拿面镜子照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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