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昏昏沉沉,忆起梳妆时在碎语里也听了一耳朵,说是苏预为南京织造的人擅自去码头接亲的事,在城外佛寺和督公的人起了争执。她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同时招惹了兵部和权阉,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再怎么酷厉,至此倒是比从前遇到的那些人好得多。思绪未及延续,就戛然而止。他的吻只中止了片刻就又继续,这次却是顺着脖颈往下。她唇齿间留着酒意,连带着声音也醉。手制不住他握在腰间的手,就开口叫他。“苏、苏……
沈绣昏昏沉沉,忆起梳妆时在碎语里也听了一耳朵,说是苏预为南京织造的人擅自去码头接亲的事,在城外佛寺和督公的人起了争执。她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同时招惹了兵部和权阉,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再怎么酷厉,至此倒是比从前遇到的那些人好得多。
思绪未及延续,就戛然而止。他的吻只中止了片刻就又继续,这次却是顺着脖颈往下。
她唇齿间留着酒意,连带着声音也醉。手制不住他握在腰间的手,就开口叫他。
“苏、苏……”
喊出口她才恍然发觉,自己不知道他的字。
“微之。”
他动作顿住了,在满帐的红罗锦绣里抬头,嘴角挂着一闪即逝的笑意。
“我的字,微之。”
她没来得及接话,手指就揪紧了锦被。他掌心滚烫,拂过山陵丘壑。那几两银子未买到的带画儿的书,她此刻依稀知晓了里边的图,究竟是个什么情状。
沈绣把声音噎在喉咙里,腰肢弯成一把弓。他终于再次抬头,目光灼灼,手的动作却没停。她抖得厉害,越是抖,浑身便越是烫。那叶孤舟飘到身前,她立刻抓住,却是苏预的里衣。
滚烫吐息在她后颈,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叼住脖颈的兔子,被狼悍然攫住,挣脱不得,浑身都绷得死紧,怕得闭了眼。
“你这样子,倒像是要杀头。”
他又笑话她。
沈绣不答,也不睁眼。苏预叹气,动作停了,他手指却仍留在原处。她不解,睁开眼瞧他。
“学过医罢,应当知道。”
他一把好嗓子此刻倒像是拉着胡琴,哑且沉,贴着耳根滑过。
“弄不好了,要痛。”
“故而时间久些,不是故意戏弄于你。”
他直起身,衣领敞着,肌肉笔画分明都漏在烛光里。她眼睛刚睁开,看了一眼,又闭上,心狂跳不止。
她听闻过一些,但没见过真的……确实是山岭纵横。
苏预觉得她好笑,俯身伸手掐灭了红烛,继而拂袖,满床的压胜钱就哗啦啦都掉在地上,在寂静夜里响得不能歇止。
叁·红帐
窗外雨歇,月升得高了。帐里却是热气熏蒸,堪比暖春。
苏预一面继续,一面留意看着沈绣。烛灭后只剩月光,漏过红纱帐洒进来,他把革带罗袍都除去,把她手按在自己腰上。
“这儿,有个刀疤,摸到了么。”
他声音就在耳际,比白天轻缓。沈绣原本昏沉的头脑却在触碰到坎坷不平的伤疤时清醒了一瞬,认识到眼前这个确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神鬼山妖,也不是兽,被刀砍了也会死。也有心、心会跳,血是温热的,手是有茧的。
他在她手触到时下意识戒备,浑身绷紧而又放缓,在无人可见的黑暗处耳尖变红,没话找话道:“是六年前在台山卫所,刀口淬过毒,养了半年。” 停顿片刻才加一句:“后来,营中有人拿了姑苏沈氏的金创方,才治好。”
她手顿住了。
见她不说话,苏预也不再追问。这么多年过去,两家婚约就像旧历上的一页纸,直到他挂冠回江南才被提起,不料翻开时已经泛黄。他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以为苏家看沈家败落却不愿担个薄情寡义的名头,要把婚事拖到沈家来拒,还是……根本就不愿嫁到金陵?
看她治伤的熟稔程度,想必沈家的医馆生意并未在败落后中断,她也颇见过些世面。或许早有不少人与她说过亲。假如不是阴差阳错种种巧合,他们也不会有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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